姜怜有一个优点,会来事。

    她看出程时关有心事,还不太想面对她,她心里翻江倒海而面上波澜不惊,温柔道:“我给你把被子拿过去,你好好休息,过年这段时间生产队没有活,铁铃铛不会响,你可以好好休息下。”

    程时关对她的善解人意很受用,语气柔和很多:“你也是。”

    姜怜把自己的被子抱过去,帮他铺好,还帮他点了只蜡烛:“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程时关点头:“好。”

    他的确累了,火车硬座位置窄小,伸不开腿,抻不了腰,他脱下大衣和黑色皮鞋,掀开被子准备休息,看到被子残留着经期的血渍,还有黑黄交杂的脏污痕迹,他甩上被子,把衣服脱下来垫在炕上,和衣休息。

    躺下后,困意让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十分活跃。

    他想到以前,很久以前。

    姜晚婉十三四岁的时候。

    她开始发育,胸前两个小小的桃子,雨细梅黄的季节,他骑车接她去学校,自行车胎在水坑里打滑,她害怕地搂住他的腰,胸前撞到他后背上,疼得倒吸凉气。

    娇气地说:“程时关你明天别来接我了。”

    他被吓出一身汗,骑车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丝毫不敢懈怠。

    画面一转。

    他骑车送姜怜回家,被姜晚婉拦在姜家门前,她蛮横地打了姜怜一巴掌,骂姜怜是小三,恶心,他觉得姜晚婉变得面目可憎,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我们解除婚约吧。”

    再后来啊,姜北望葬礼上,姜晚婉披麻戴孝,哭得好不可怜,他当时在做什么?

    姜怜被灵前烧黄纸的烟灰呛到,他趁着人不在,用水泼灭了姜北望的灵盆。

    抬头时,他看到姜晚婉站在花圈之间,面无表情,语气僵硬说。

    “好。”

    “我同意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后,大家一眼能看到她的余生,找个混不吝嫁了,过着鸡飞狗跳,为柴米油盐发愁的日子。

    而不是今天看到的,皮肤雪白,穿得干干净净,满脸幸福的她。

    沈行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怎么会喜欢姜晚婉?

    还把姜晚婉养得这么好……

    用一个比喻来形容,下放前的姜晚婉像一盆又丑又臭的仙人球,现在像……生在草原上的萨日朗。

    红得耀眼夺目,开得娇艳欲滴。

    ……

    沈行疆不在家,姜晚婉有些失眠,看着被子会想起他,上面的味道让她沉醉,思念比野草生长得还要快。

    好在,睡着后闻着专属于沈行疆的味道,她做了个好梦。

    梦里沈行疆在家,帮她烧水洗脚,马上要上炕做羞羞事情的时候她忽然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穿衣服出门,刚走到厨房里就被许兰叫住:“晚婉今天又有一个人找你,在奶奶屋子里呢。”

    “嗯?”姜晚婉问,“谁啊?”

    她在这边也没那么多认识的人。

    最近咋扎堆来了。

    许兰也不认得:“是个年轻小伙子,说是你远房大哥,叫李寻真。”

    远房大哥李寻真?

    有这个人吗?

    姜晚婉愣了足足几秒,心里的小鸟扑腾扑腾跳了起来,是可以帮她解决命格问题的李道长!!!

    “对,是我远方大哥,我现在就过去。”

    姜晚婉迫不及待跑到老太太那屋里。

    “晚婉是个好孩子,对我们都孝顺。”沈老太和李寻真夸姜晚婉,言语间都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

    “嗯,她从小就心善。”另外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和她聊着,听声音是个沉着稳重的人。

    姜晚婉进来,见到了李寻真。

    李寻真穿着蓝色的袄子,二十六七的年纪,四方脸,手边放着一个军绿色的包,不像修道的,像在哪个地里刚插完秧出来的庄稼汉子。

    看着就特别靠谱的那种。

    姜晚婉喊了声:“大哥。”

    李寻真起身,对老太太说:“我还有事,和妹子说几句家常话就走。”

    沈老太意外:“这么急,留下吃过晚饭再走吧。”

    李寻真:“不了大娘,等下次来再吃。”

    “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留你了,你们去说吧。”沈老太向来懂人情世故,老四媳妇儿这位大哥稳重老实,不像装假的,她没必要强留人家吃饭。

    李寻真拿着包和姜晚婉去了她那屋。

    关好门,姜晚婉紧张问:“李道长你看我的命格能解吗?”

    看到姜晚婉的瞬间,李寻真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我原本以为可以,但是你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尘用姜怜母亲刑梅尸骨做的换命咒,我目前还解不开。”

    事情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姜晚婉刚要失落,李寻真从兜里掏出一个阴阳鱼手链,木头雕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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