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宴席大殿。

    因着傅珩在普元寺被逼着过继孩子而接二连三吐血的事,皇上始终觉得让赵巍寒了心。

    他是想要收回赵巍的军权,可也只是想要收回军权。

    只是想要实现新的政令改革,完成军权集中。

    可并不想寒了老将的心。

    何况是赵巍这种有着铁血功劳的。

    “赵将军的腿,还是一到变天就疼?”推杯换盏,皇上举着酒杯朝赵巍敬酒,关切他。

    赵巍坐在皇上下首,一脸恭敬,先饮一口才道:“托陛下隆恩,这几年边关太平,这腿倒也将养了许多,不似以前那般疼了。”

    太子坐在赵巍对面。

    因着普元寺的事,因着济南府赈灾的事,皇上对他十分不满。

    太子急着表现,笑道:“以前总是听父皇提起,说在西北边关,条件苦寒,赵将军那几年经常腿疼的站都站不住。”

    他说着话,端着酒杯起身。

    “孤替大夏百姓,敬赵将军一杯,赵将军辛苦了。”

    赵巍忙起身。

    皇上虚虚按了赵巍手臂一下,“让他敬你,应该的,起来做什么,他一个晚辈。”

    太子跟着道:“赵将军若是起身,真的就折煞我了。”

    连孤都不用了,直接用我。

    为了显示与赵巍的亲厚,这接风宴,皇上并未邀请满朝文武,赴宴的,只是皇上带着几个皇子和几个皇室宗亲。

    宛若家宴。

    正说话,外面进来一个小内侍,急切回禀,“陛下,傅世子,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工部尚书和京兆尹大人,求见。”

    皇上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

    好家伙!

    怎么一来来这么多?

    若是只来一个,皇上或许就推了。

    毕竟眼下,赵巍为重。

    可一下来这么多,莫非是出了什么急事?

    “传!”

    皇上一声令下,转瞬,以傅珩牵着徐西宁为首,一下乌泱泱进来足足六个人。

    瞧见徐西宁,皇上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傅珩却已经扑通跪下,“陛下给赵将军做主!”

    皇上一愣。

    震惊的看向傅珩。

    傅珩胸襟前,甚至还带着刚刚吐血的血迹,触目惊心的让人心头打颤。

    继而又震惊的看向赵巍,“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巍一头雾水,满面茫然,“臣,不知啊。”

    回了皇上的话,赵巍朝傅珩道:“珩儿,出什么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无需做主啊。”

    太子也赶紧道:“傅珩起来说话,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出了什么事?”

    傅珩跪在地上没动,双手抱拳,脸色苍白,乌漆漆的眼底是脆弱的委屈。

    “前些日子,陛下让臣给赵将军准备入京之后的下榻之处。”

    傅珩一提这个,太子顿时脸上表情僵了一下,“难道是住处出了什么事?不应该啊,派过去伺候的人,都是从内务府抽调的。”

    傅珩没理太子这话,只朝皇上道:“太子殿下关切体恤臣和赵将军,特意赏赐一座宅子供赵将军住,可就在刚才,西北军军医遂川,在赵将军住的内室之中,发现屋中一只灯罩,被涂了剧毒。”

    太子差点膝盖一软,直接跪下。

    怎么就发现了?

    不可能啊!

    那毒,无色更几乎无味。

    只一点点淡淡的味道,混在香炉的香料味道里,根本闻不出来。

    而且,赵巍不在家,他又没有女眷,谁会进他内室。

    那地方,只有赵巍自己去。

    晚上回去,只要一点灯,灯火的温度烤着那灯罩,毒素散发开来,不出一个时辰,一定毙命。

    这怎么……怎么发现的!

    太子震惊而惶恐的看着傅珩。

    啪!

    皇上已经怒不可遏脸色铁青的一拍桌案,怒问:“当真?”

    傅珩跪在那里,脊梁笔直的道:“千真万确,军医遂川,医术了得,当时便确定,那毒,是金良错,幸好当时是白天,屋内并未点灯,若是点了,怕是当场毙命。”

    提起这个名字。

    皇上眼皮很重的颤了一下。

    当年傅珩的母亲忽然暴毙,他暗中让人查过。

    没有查到什么凶手的痕迹,但却在屋中灯罩上,发现了金良错。

    时隔几年。

    竟然又同样的手笔出现在赵巍的灯罩上?

    皇上一张脸,阴沉可怖。

    太子缓过一口气,强作镇定的问:“赵将军都不在府中,那叫遂什么的军医,他怎么会去赵将军屋里,这不是很奇怪?”

    说完,太子忙朝皇上解释,“父皇,儿臣没有逃避责任的意思,赵将军府中出事,儿臣比谁都着急,只是……儿臣觉得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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