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3年3月22日,巴达维亚。

    “……%#¥……#!”

    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名神色慌张的土著握着一把短刀,上下挥舞着,粗暴地将阻挡的路人推开,飞快地朝前方奔去。

    “拦住他!……那贼子在会川(今印尼爪哇岛茂物市)杀了人!”

    在他的身后,三名孔武有力的汉子紧随其后,嘴里还大声地呼喝着,让路人帮忙将那奔逃的土著拦阻。

    众多路人看到那土著一脸凶悍的表情,再听到此人还在会川杀了人,竟然是一个亡命之徒,顿时纷纷避让,唯恐伤及自身。一些妇人更是惊叫不已,四下走避,使得整个街道乱成一片。

    “嘿,狗贼,去死吧!”一名身着齐国海军水兵服的男子突然从斜刺里插出,飞起一脚,将正在奔逃的土著踹到在地,随后从街边卖菜的小贩手中抽出扁担,猛地挥舞过去,狠狠地砸在那土著的手臂。

    那土著猝然遇袭,立时扑倒在地,随即手臂传来一阵巨疼,手腕一松,短刀掉落在地上。

    “狗日的,跑呀!……继续跑呀!”

    追上来的几名汉子奔到土著近前,一边嘴里咒骂着,一边使劲地朝他踢打爆踹,丝毫不留情,只片刻功夫,那名土著便已是满脸是血,蜷缩着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都不许动!……”

    “停止任何暴力举动,否则,我们将采取……采取武力措施。”

    “……哦,上帝,你们都干了什么!”

    在闻知这处街区发生暴力活动后,巴达维亚南城治安官上尉哈维·西蒙斯便匆匆带着一队雇佣军赶了过来。

    到了现场后,发现三名华人面孔的男子正在非常暴力地殴打一名土著,瞧那般架势,恨不得要将他直接围殴而死。在旁边,还有一名齐国水兵,持着一根扁担,正在饶有兴致地围观。

    既然涉及到华人,还有齐国海军士兵在场,哈维·西蒙斯上尉便不敢擅自采取暴力手段来阻止这起正在进行的“犯罪活动”。

    要知道,在巴达维亚,乃至在整个东印度群岛,因为齐国的存在,凡是长着一张东方面孔的人,都是一类非常特殊的人群存在。不论是齐国人,还是齐国的附属国民众,甚至就是来自大陆的秦国人,也不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所能轻易得罪的。

    不过,作为巴达维亚的一名治安官,哈维·西蒙斯上尉也不能任由这些人当街殴打地方土人,多少都要维护一下殖民政府的威权不是?

    正要吩咐几名雇佣兵上前将那几名施暴的华人拉开,然后询问一番事件情由,再做进一步的处理,却见其中一名男子满脸不屑地走了过来。

    “我们是会川的治安巡警,奉长官的命令,前来擒拿逃至巴达维亚的杀人罪犯。”丘大仁从口袋中掏出一份盖了官方大印的文书,在哈维·西蒙斯的面前晃了晃,随即又自顾自地揣入兜中。

    “啊?……”听到身旁一名粗通汉语的部下翻译后,哈维·西蒙斯上尉愣了一下,然后神色不虞地看着对方,“你们应该通过官方渠道告知我们的治安长官,然后由我们协助擒拿这名罪犯,再将他移交给你们。这位先生,我不得不警告你,你的行为明显是越界了。……你们在巴达维亚没有执法权!”

    “哦,我们知道了。……下次再有此类事件,我们会让上面的长官通知伱们。”丘大仁点了点头,于对方的警告并不怎么在乎。

    这越界捉拿犯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又怎样?

    我广宁总督区的百姓在数年前,甚至都已经将农场开到了你们巴达维亚总督辖区的西部唐格朗境内了,也没见你们有什么强烈的反应。

    呵,至于通过你们巴达维亚的治安官来协助我们捉拿逃犯,那纯粹是浪费口舌,没有任何效果。你们这些东印度公司雇佣而来的治安队,面对这种没有什么好处的事,总是一味的推脱敷衍,从来没有积极主动地帮我们齐国人擒拿逃犯,并将其遣返。

    指望你们去协助擒拿,怕是那些犯了事的人都能躲在你们巴达维亚安享晚年了!

    看着对方有恃无恐的态度,哈维·西蒙斯上尉除了感到愤怒外,还有一股难言的憋屈。

    他是黒森人,一名专业的雇佣兵,受雇于东印度公司已经十一年了。最早是在开普敦服役,承担保卫这座海上要津的职责,偶尔也会奉总督大人的命令,聚集数百雇佣军,前往内陆腹地,扫荡居住于山间谷地的科伊桑部落,征收牛羊和谷物。

    但他们的活动范围却受到严格的限制,因为开普敦的东边是齐国人的势力范围,在已划定的边界线,甚至都抵近至开普敦不到10里格(陆地上时,1里格通常被认为是3英里,即4.827km)的地方。所以,他们只能沿着大西洋海岸线,朝北边行进,在高峻的山岭和贫瘠的荒漠中,去搜寻越来越少的科伊桑人。

    是的,齐国人在非洲南端的势力非常强大。从葡萄牙人所据的马普托港,到开普敦西边不远的新宁堡(今南非莫塞尔贝市),分布着齐国大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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