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人认罪了?”

    姜明心嚯地抬起头,结果一不留神,脑袋砰一下撞到了车顶。

    邢昊东紧张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没事吧。”

    “没事没事,所以到底什么情况?周竞这是狗急跳墙,所以找人来个替他顶罪吗?”姜明心如此猜测。

    邢昊东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的眼圈泛着青黑,情绪低沉,像是一宿都没有睡。

    姜明心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这人……该不会是你认识的吧。”

    邢昊东当即叹了口气,“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跳出来认罪的是个警察,曾经是我的战友,因为家庭原因,他早几年就退役了,一直是个小片警。前几天我还因为他母亲生病,给了他一笔钱。”

    “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站出来给周竞背锅。昨晚我连夜审讯,他承认伙同珍宝斋门前那两个混混,对汉红面馆实施纵火。”

    姜明心拧眉反问:“所以那两个混混也承认了?”

    “对,他们的口径是一致的。而且,前段时间受我委托在汉红面馆附近巡逻的人,就是他。他顺理成章地把当时的行为解释为监视与踩点。还拿出证据,说曾经和红姐有私人恩怨,烧死她母亲的那次,他竟然也有参与!”

    邢昊东闭上眼摇了摇头,“我实在是想不通,过去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什么会沦为周竞的走狗?”

    他攥起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方向盘上。

    昔日战友成了纵火犯,他就像是被同伴背叛一样难受。

    “也许是生活所迫吧。”姜明心叹了口气,凑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背,“但路是他自己选的,既然当初做了选择,就应该预料到今日的后果。”

    邢昊东失神地望着窗外的人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在车内坐了多久,姜明心就陪了他多久。

    直到太阳下山,他才渐渐缓过神来,把姜明心送回机械厂宿舍。

    好巧不巧的,又让那只阴沟里的老鼠看见了。

    “你说你看到谁了?”

    白若溪接到汪兵的电话,对于他说的话将信将疑。

    汪兵瞥了眼客厅里正在吃饭的汪觉,压低了声音道:“我保证没有看错,姜明心确实来一中上学了,而且她每天放学都有男人接,就是那个在白局长的订婚宴上出现的东哥。”

    “哼,难怪他当时那么维护姜明心,他们两个肯定早就有一腿了!”

    白若溪立时反驳:“这不可能!”

    汪兵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为什么不可能?姜明心不是最擅长勾搭男人了嘛,要不是她,你也不会受那么大的委屈。明明是他和顾明锋的错,最后没脸的人却成了你和白局长,至今她还没对你道歉呢。”

    白若溪的声音猛然降了几度:“她毕竟身世凄惨,孤苦伶仃……我身为局长的女儿,总不可能和她一个乡下女孩计较吧。”

    顾明锋当日究竟干了什么好事,至今为止,只有邢昊东、顾伟和那些男宾最为清楚。白若溪不可能广而告之,白定先和顾家父母守口如瓶,因此她的一干同学包括汪兵在内其实并不知道,当天到底起了什么争执。

    出于对白若溪的信任,他们一直以为是姜明心招惹顾明锋招惹到她面前去了,才引起了纠纷。

    白若溪这段日子没少和汪兵联系,就是指望他继续做自己的马前卒。

    “东哥是从四九城来的大院子弟,怎么可能会看上姜明心?一定是你看错了。”

    白若溪不知道是在说服对方还是在说服自己,“她会转来一中上学这不稀奇,肯定是我爸为了感谢她举报盗墓贼,所以好心安排的。你说她勾引你弟弟又是怎么回事?”

    汪兵嗤了一声,“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赶得上我们一中的进度?只能在七班吊车尾,好巧不巧地跟我堂弟同桌。那小子向来不爱学习,今天居然拿着课本来找我问题,我好奇多问了几句,你猜他说什么?那是姜明心让他做的,要是完不成,他明天就要惨了。”

    “那个小贱人,肯定勾引我弟了,不然他怎么可能那么听话?若溪,你太单纯了,一定要防备这个狐狸精,否则万一她哪天勾引了你两个哥哥,登堂入室,那可怎么办呀。”

    这当然不行!

    白若溪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病也不养了,开始起身翻找校服和书包,马上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要销假,明天就回校上课。

    姜明心前脚刚走进教室,汪觉后脚就跟了进来。

    看到她竟然也来的这么早,愣了一下。

    “杵在那儿干嘛?昨天的数学作业呢,做完了吗?”她抬手敲了敲桌面,“拿过来给我瞧瞧。”

    汪觉欲哭无泪,这下作业也抄不成了,只能硬着头皮把作业本掏出来,放在她手里。

    “事先声明啊,我都写了,但是很多题都不会……就只能空着了。”

    姜明心面无表情地翻看他的作业本,陡然从铅笔盒里拿出一把铁尺,在他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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