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没心思关注两人之间的眉目官司,他一门心思都在琢磨着北宫家与幽州的联姻事宜,让魏承娶了北宫伯玉的妹妹......他眉头一皱。

    和北宫家联姻确实助力不小,可是这样的诱惑实在比不上和王家联姻,王家累世公卿,王司徒又是朝中三公之一,虽说如今朝政把持在权臣董衍手中,可是王家在大胤朝堂,依旧威势不小,能做王家的女婿,无异于给进军中原打开了一条便捷大道。

    北宫伯玉的妹妹,定然是要做正妻的,若是做侧室还好,就让魏承将王媛君和北宫兰溪一并纳了。

    只是北宫伯玉定然是不同意的。

    让北宫兰溪做大,王媛君做小,王家势必也是不同意。

    他心里烦躁,莫非只能让侄子魏徵娶了这个公主?

    一想起魏徵平日里对自己小心恭敬的模样,他心里还是打鼓。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时不时忤逆自己,隔了一房的侄儿又如何能对自己言听计从?

    卑南羌是羌族数十族部里数一数二强盛的,能有这曾姻亲关系,以后借兵打仗,都能好说。

    他咬牙,懊悔自己年纪太大,要是北宫伯玉不嫌弃,他倒是可以把李茹辛休了,敲锣打鼓把这北羌公主迎进门......

    反正他早就对李氏十分厌弃了,这些年一无所出,对两个庶子的教导养育也不是十分尽心,实在不是良配。

    这好事,万不好便宜魏徵那小子。

    听到魏徵说自己不愿意,他暗暗松了口气。

    魏徵瞟了一眼松懈下来的魏安,眼底凉意一闪而过。

    “先应下来,到时候人选再定,不过一群胡人,翻不起大浪。”魏安摆摆手,揉了揉额头,赶他们走:“去睡吧去睡吧,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也不叫人省心。”

    湖边的风带着夜里的寒气,方才打过雷,却不见雨落下来,冬日里的雷都是闻声不见雨,魏承和魏徵并肩从屋里出来,都懒得打伞。

    “仲炀连夜回城,明日他们若是见不到你,怕是要军心大乱。”魏徵笼着袖子,温声道:“快回去吧。”

    这催促在魏承耳中仿佛变了一番味道,他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转头对他道:“今日的事情,多谢大哥派人来提醒,改日,我请大哥喝一杯。”

    其实不需要魏徵提醒他沈银霄被魏家的人带走了,他留在沈家附近的人也会及时通报他,他如此回答,不过是又一次的提醒眼前狐狸一样的男人。

    沈银霄是他的人。

    不要打她的主意。

    可是魏徵偏偏不吃这一套,他依旧挂着那副天衣无缝的浅笑,“不用二郎谢我。”

    “至于谢礼,我自会去找沈娘子要。”他幽幽道,拎起一旁搁着的风灯,不紧不慢的下了台阶,乌皮皂靴踏过石子甬路,声音沉闷,晕黄的灯光洒在地上,照亮眼前的路,他回头对着脸色铁青的魏承淡淡一笑。

    “二郎还是快些回北郊才是,不说明日的军礼耽搁不得,王娘子一人在北郊,也不安全,婚期若是定下了,记得提前知会一声,我这个做哥哥的,好提前备一份厚礼。”

    魏承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一阵莫名的冷风卷起他身后猩红的披风,呼啦作响,裹挟着沙场上腥冷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几乎下一刻,那一拳就要迎面朝他挥来。

    魏徵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知道他不会发作,悠悠离去。

    魏徵再魏宅的院子在东南处,是一座两进的套院,院门的匾额上,是他亲题的两个字,若虚。

    亲随宿池早就侯在不远处,接过风灯,小心照着魏徵脚下。

    “大公子当心脚下。”

    魏徵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半隐在袖中的手无意识摩挲,半截碎玉簪在指尖来回流连,美玉触手生温,好似美人肌肤,滑腻光洁。

    弓腰照路的宿池正好瞧见这一幕,微微吃了一惊。

    他自小跟在魏徵身边服侍,却从未见过自家的大公子将女人的东西拿捏在手中把玩。

    “大公子可要小的再去将沈娘子请来府中?”

    魏徵的手一顿,皱眉,手指微动,那半截玉簪滚落进袖袋中,再开口,声音也冷了几分:“窥探起我的心思来了?”

    宿池冷汗直冒:“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想让大公子高兴。”

    眼见着已经到了若虚,他拈起膝襕,抬脚上了台阶,款款风流,面色却冷暖不明:“我高不高兴不打紧,眼下最要紧的,是那些羌族人。”

    “大公子的意思是,联姻的事情?”宿池有些疑惑:“看二公子的意思,似乎并不愿意娶那位羌族的公主。”

    “羌汉联姻,事关重大,个人小情总得置于大义之后,他再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得宿池莫名的胆寒:“如此关键之时,只怕有些人坐不住。”

    宿池将自家主人的话在心里反复咀嚼两遍,心领神会:“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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