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他颤着声喊:“吃的东西不见了!我们的米和干粮没了!”

    “什么!”疲乏无力的陆二老爷惊坐而起。

    动作太猛,瞬间扯到了身上的鞭伤,疼得他老树皮一样的脸一阵扭曲。

    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瞪着一双眼睛问:“你说什么!”

    “咱们吃的东西不见了!昨晚还放在那里好好的,爹啊这可怎么办,咱们以后吃啥啊!”陆祥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差点没哭出来。

    流放前他养了一身的膘,然而不过才短短几日的功夫,整个人就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没吃过一顿饱的不说,还要天天像牛马一样赶路,根本就不是人能接受的!

    “你们偷拿了我们的粮食?!”陆二老爷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陆家人。

    见他恶声恶气的凶横样子,陆老夫人差点没给他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偷东西偷惯了看谁都是偷子?真是屎揣多了张口就拉,你那糠糟玩意,我吃下去都嫌卡嗓子!”

    “你昨天要是还没拉够,今天就再拉一点,免得拉不干净还得靠一张嘴巴输出,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这一通抢白,字字句句都直戳痛脚,气得陆二老爷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不是你们偷的还能有谁!”

    前两日他才叫了人去偷他们的粮,今天他们的粮就不翼而飞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定是他们怀恨在心,想要报复!

    陆老夫人冷笑:“按你这么个意思,除了我们是人,你们就不是人了呗?你们要不是人的话那这粮食就是我们偷的。”

    陆二老爷狠狠噎住,张口还要说些什么,陆老夫人已经扭过身去熬粥了,明显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他一口气憋在心口,无处发泄。

    若是之前,刘氏肯定要把自己的银子拿出来,让陆二老爷去跟族人换粮,但是经过陆二老爷做主拿陆裴昌的安危去设计陆家人一事,刘氏已经恨透了他们。

    她这公爹之前可是打头阵针对陆家人的,跟其他狼心狗肺的族人没什么两样,一样黑心烂肝,她再不留个心眼子,自己跟儿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于陆二老爷自讨苦吃的行为,刘氏就跟没看见似的,默默给自己儿子熬着药。

    陆二老爷又饿又痛,浑身难受,看了一圈,没一个人给他声张的,想到陆家人跟官差融洽的关系,只能拉着张老脸愤然走开。

    没人管他。

    陆老夫人熬好了香喷喷的鸡蛋粥,就让儿媳去喊鸢鸢跟孩子们起床了。

    吴达那边没有一丝进展,连杀人的凶器都没有找到,只在驿站周边发现了四十余名黑衣人的尸首。

    来到现场的时候,他心里一咯噔,虚汗都冒出来了。

    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听到有打斗的响动。

    这些人死得悄无声息,浑身上下看不出来一处伤口,比宋明鸢之前以一敌众反杀十七个还要恐怖。

    若非他们全都死在这里,昨天晚上驿站只怕免不了一场无差别的屠戮。

    邓良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说道:“王二跟那驿卒很有可能是被解决这些黑衣人的那一方势力杀的,咱们先将案子报上去吧。”

    这些黑衣人如果是那位派来的,这个案子必然会被压下来。

    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这么多人杀死,陆家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两人谁都没有怀疑到宋明鸢头上,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根本不是单靠个人能力可以完成的。

    要知道,这些黑衣人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一个人打四十个有可能,但一个人悄无声息解决四十个,这得是有多逆天!

    “你说王二昨天晚上为什么会去找那个驿卒?我怎么没听他说过他在这里有认识人?”

    吴达觉得这事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可是他们并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邓良顿了一下:“他这两天行为反常,一直都有在暗中观察陆家。”

    “你的意思是,王二是因为向外传递了陆家最近的消息,被那伙人发现所以才给杀了?”

    “不无可能。”

    吴达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王二已死,你说他们还会不会通过这样的手段继续收买我们的人?”

    “如果他们不傻的话就不会,陆家这边已经有警惕了。”

    对话间,两人回到了院子。

    配合官府对队伍的人例行问询排除嫌疑后,他们一众官差和流放犯人才被放行。

    宋明鸢给蔫了吧唧的黑驴喂了一些稀释过灵露水,这可是让他们家一路上减少脚程的关键,可不能让它出事了。

    拿出饲料让驴吃饱喝足之后,一家人合力将东西搬上马车,除了被子占多一点空间,其余的杂物反而没那么占地方。

    仍然是陆老夫人赶驴车,宋明鸢跟陆裴风还有几个小崽子们坐在板车上。

    要是走不动路了,就轮流换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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