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都震惊了。

    上药?

    找她上药?而且还是来她家?

    想了想,虞念给出合理化建议,“宴少,你说你要不要让老刘陪你去医院?”

    “能做基础消毒就行,我命硬。”江年宴往沙发上一靠,明摆着就是一副赖上她的架势了。“出于对你的了解,你这会备着医疗箱,而且应该还挺齐全。”

    虞念沉默。

    是,关于这点江年宴了解她是没了解错,她的确有备医疗箱的习惯,不是简单的医疗箱,而是具备相当专业的器材和药物。就连乔敏来了都会说,她备下的是个迷你小药房。

    这个习惯来自于母亲,母亲就会将医疗箱配备的特别齐全和专业,当然在大宅子里有时候倒是能用得上,宅子里人多,时不时会出个状况也正常。

    虞念下意识看向江年宴的胳膊。

    仅仅就是这一眼,江年宴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将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小臂内侧有一道极其浅淡的疤痕,但十分不明显,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但虞念知道那道疤的存在。

    应该是在阿宴来虞家后的一年,虞念还记得花园里的海棠花开得正盛呢,是个午后,海棠花在温暖的阳光里溢出阵阵清香。

    虞念喜欢花园里的那株海棠树,在园子的最深处,鸟语花香不受打扰的。春季她喜欢海棠花的味道,等秋季果实成熟,母亲就会用海棠果做酱,制成酸甜可口的海棠酱,涂在烤得香喷喷的面包片上别提多香了。

    母亲骨子里文艺,她说制海棠酱是因为效仿宋国母,恭王府的海棠树是宋国母的最爱。

    虞念听母亲讲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北市的事,她年幼时还奇怪呢,母亲生于江南,为什么独独偏爱北方之地?

    等渐渐大了她也问过母亲,母亲说北市有着跟江南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大气磅礴。

    不管是什么理由吧,总之虞念就很喜欢那株老海棠树,她会趁着家里下人们不注意偷偷爬到树上,骑着粗壮的树杈去够那一串串清香的海棠花。

    但就在那天午后她从树上掉下来了,阿宴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当时她吓得哇哇哭,那棵海棠树太高了,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可事实上她毫发无损,阿宴紧紧抱着她,成了她的肉垫,他的小臂也因此划伤了。

    虞念当时之所以害怕自己会死就是因为摸了一手的血,后来知道是阿宴的血,她哭得更厉害了,她以为阿宴会死。

    江年宴还记得当年的事,低头看了看小臂上的伤疤,似笑非笑说,“你那年哭得歇斯底里的,说如果硬是要死一个人的话,那就让你死吧。”

    “谁哭得歇斯底里了?”虞念反驳。

    江年宴眼底似笑,“那换成梨花带雨?”

    这还差不多吧。

    虞念能接受这个词,毕竟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儿,用歇斯底里来形容实在是太有损形象。

    当时她真实的想法就是那样,是她连累了阿宴,谁的命不是命啊,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阿宴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所以她就想着要一命换一命的。

    总之不管怎么哭吧,阿宴受伤了是事实。

    可阿宴就是个硬骨头,将身上T恤衫扯下来一大条缠在伤口上也不喊疼,还是母亲看见了之后将他拉到房间里,给他缝了针包扎。

    母亲不是学医的,却敢在人身上缝针,而且从江年宴现如今疤痕的恢复情况来看,母亲的缝针技术相当高了。

    但也因为这件事父亲给母亲提了意见,大抵意思是如果宅子里的人受伤直接送医院更安全,在家处理伤口太仓促了。

    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对母亲有意见,也只是态度很温和地沟通,他从未对母亲火冒三丈过。

    母亲并没有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她说她是在能保证安全卫生的情况下才给阿宴缝针的,而且她认为哪怕医院里的医生都没她缝得好。

    那年虞念还小,并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好争执的,阿宴不是平安无事了吗?

    但后来父亲收购了一家私立医院,而且这家医院是连锁,总部就在北市。

    方便了老宅的人进出医院,虞念和虞倦洲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会直接去自家的医院,医生资质自然也不用说,聘请的都是国内三甲专家和国际上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医生。

    可母亲从没去过自家的医院。

    虞念拿了药箱出来,先是洗好了手,跟江年宴说,“我的本事肯定不如我母亲,所以一旦弄疼你了你可别火。”

    江年宴一时间无奈,“不会发火。”

    他又不是小姑娘,疼了还发火。

    其实江年宴的伤口恢复得挺快,就像他自己说的,命硬。但虞念觉得源于他身体素质好。

    揭纱布的时候小心翼翼。

    江年宴看着她说,“没事,我没那么娇气。”

    虞念轻描淡写的,“不是怕你疼,挨刀子的疼都能受了,现在这点疼你不可能受不住。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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