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和揉了揉眉心,又耙了耙变得稀少了的头发,这些日子因为陶大柱一家他不知道掉了多少头发。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英年早秃了。

    李泽涛嘴角有些抽,大队长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稀罕他那头黑灰半掺的头发啊,现在有事儿没事儿总喜欢摸头发。

    还没等他开口,陆家和看了他一眼,“敲钟,集合!”

    李泽涛一脸严肃,“是。”然后到大榕树下敲钟。

    众人现在是闻钟声色变,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纷纷朝大队部去。

    翠花婶嘀咕,“我嫁过来二十多年了,咱们大队最近敲钟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都多,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

    姜青黎想到前几天陆川柏告诉她的事儿,心里隐隐有了答案,没想到陆川柏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比大队长还要早好几天。

    “也许和陶大柱家有关?”

    翠花婶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咱们大湾村的名声都让他家败坏了。”

    翠花婶现在都不敢回娘家了,一回娘家村里人跟看猴儿似的围着她,让她说说村里的事儿,还乐此不疲,回去一次围一次。

    到了大队部,大队长背着手一脸严肃地站在前方,姜青黎觉得自己猜测对了。

    果然,等人都到完之后,陆家和神情严肃,“今天把大家集合过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告诉大家。”

    大家屏住呼吸,齐齐看向大队长。

    陆家和继续开口,“刚接到公社领导的通知,陶云富不见了!”

    大家瞪大眼睛,什么叫不见了?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人已经死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陆家和因为陶大柱和陶云贵的事儿,半个月前部队被开除军籍打回原籍。

    但是人一直没回来,公社领导去打听才知道他半路上不见了。

    大家有他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报告大队,如果敢私下隐瞒,后果很严重。”

    “是!”

    大家一脸严肃齐声应答,还一个劲儿地看向陶家人,陶家人气得跳脚,恨不得让众人去他们家搜。

    现在出个远门都要介绍信或者证明,陶云富从部队回来,拿到的介绍信肯定是回河湾大队的,但是人在半路不见,多半是自己不愿意回来,不然一个大男人总不会被人拐到山里给人当丈夫。

    没有介绍信他能去哪里?城里街上天天有红袖章巡逻,街道办还经常挨家挨户检查,只要发现没有介绍信的待在城里的一律当成盲流处理。

    他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不回来?难道?

    众人将视线转移到向姜青黎身上,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事不关己的。

    姜青黎一脸坦荡,来就来,谁拍谁。

    中午刚宣布了陶云富半路消失的事儿,下午陶云富的丈母娘就把他女儿送了回来。

    陶云富丈母娘把桃子丢给他大伯一家一丢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放狠话,说桃子是他们陶家的孩子,是死是活跟他们何家无关。

    翠花婶啧啧有声,“估计陶云富半路失踪的事儿传到他们那儿了,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

    荷花婶道,“李公安把桃子送何家时给了三十块呢,桃子这么小三十块钱能养几年了吧?”

    翠花婶不屑道,“要不怎么说他们狠心?陶云富大伯母问他们要钱,陶云贵丈母娘一口咬定花光了。

    你们是没看到桃子的样子,带过去的好衣服一件都没有了,身上穿得跟破布条子一样,脸上和手上到处是伤,一看就没少被欺负。”

    陶大全和大嘴都不是好相与的,突然间多了个吃白食的,能乐意才怪。

    翠花婶看姜青黎沉默不语,才发现自己不应该在她面前说这个。

    翠花婶连忙安慰,“小黎,你别自责,这跟你没关系,是她家人作孽,也是她那个妈心狠。”

    姜青黎笑了笑,“婶子我知道。”

    她并没有愧疚,生在陶家、不被亲妈重视是她的命。

    难道每个受害者讨回公道之前都要先考虑加害者的家人?

    翠花婶看了一下,发现姜青黎并没有愧疚和难过才松了一口气。

    陶大全和大嘴果然不服气,几人召集了不少陶家人打到陶云富岳母家,让他们把钱交出来。

    陶云富岳母家如果愿意拿出来,在把桃子送回河湾大队的时候就给了。

    讨要未果,双方之间的战争必不可少,于是双方真刀实枪(锄头扁担)地干了一架。

    最后把何家的村长招惹过来,村长勒令他们把剩下的钱交出去才罢休。

    这些日子,姜青黎谨遵陆川柏的话哪儿都没去,即使休息日黄小凤他们都去公社改善伙食她也没去,平时干活更是紧跟着大家,坚决不落单。

    就在她腹诽陆川柏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陆川柏回来了。

    一回来就召集人手准备盖房子,而且还是砖瓦房,众人听了都大受震撼。陆川柏家里不是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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