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产子,虐杀,火焚......

    梦中仿佛又经历了一遍,她不断地想要挣脱,拼命的往前奔跑,却被大火紧紧的包围。

    周戈渊被谢德音的动静惊醒,听着她在睡梦中绝望无助的哭着,她怀中紧抱着被子,似母兽护着幼崽的姿态,想呐喊却又无声的颤抖。

    周戈渊大惊!

    他瞬间想到在去行宫的路上时,她也曾陷入过这样的情形。

    “阿音...阿音...醒醒!”

    周戈渊将她抱起,见她紧抱着怀中的被子,有心扯开,只是手刚一动,她猛地咬了过来,猝不及防间,他的小臂被她咬住。

    紧紧地,仿佛要撕咬下他的皮肉一般。

    周戈渊心中大震,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癫狂的模样。

    他若发力,她这一嘴牙就废了。

    周戈渊由着她将那处咬的鲜血淋漓,大声的喊着她,试图唤醒她的神识。

    “阿音!醒来!”

    待她睁开眼时,周戈渊心中大骇。

    她赤红着双目,平日里春泉秋水般的眸子,此时凌厉的恨意大炽,浓黑的瞳仁里迸发着要与人同归于尽的恨与绝望。

    比她当时在马府杀马庸时,眼底的恨意和疯狂更盛!

    周戈渊一时呆住了。

    她有秘密!

    有天大的秘密!

    一个十七岁的女子,若只是经历夫君将她送人,绝不至于如此心性大改到此地步。

    周戈渊抬起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低声轻哄安抚道:

    “阿音,莫怕,我在......”

    他甚至忘了此时在她面前的自称,只心中骤痛,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何事才至如此地步。

    谢德音的眸中渐渐清明了起来,口腔中腥甜的气息弥漫,血雾泪眼中,她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

    而怀中的煜儿不过一床锦被。

    她知道,她梦魇了。

    自重生以来,她时常梦魇,无人叫醒她,而梦也由着她一遍遍的被困其中,一次又一次的经历那些事情。

    自行宫回来后,她很久没有梦魇了,许是昨晚周华月的死让她又再次陷入了那些回忆。

    周戈渊看着她渐渐回神,神色慌张的松了嘴,见他手臂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哽咽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做噩梦了...咬伤了王爷,是我之过......我去拿药,给王爷包扎。”

    说着,谢德音便要下床,却被周戈渊长臂揽住,拥在了怀中。

    “阿音,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德音听出男人声音里的沉痛,只觉得喉中干涩。许是这夜半时分,心弦脆弱,她想跟眼前这个孩子的父亲说一说前世发生的事情。

    可是话到嘴边,她咽了口回去。

    “无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他是无神论者,且不说他之前在寺庙不信命的那套说辞,单是他上一世为了推翻打压士族对朝政的控制,灭佛一事闹的沸沸扬扬。

    士族借佛教之名统御百姓,笼络人心,在南方犹盛,在他大力打压下,佛寺寥寥无几,僧众皆还俗。

    他这样一个人,你跟他讲前世今生,只怕所有的情爱尽消,当即将她当妖言惑众处置了。

    他手段之硬,心性之坚,谢德音怎敢让他知晓。

    周戈渊心中失望至极,也无力至极。

    她这样一个女子,若强硬逼迫,只会让她越来越远。

    可他温和等待,她也无动于衷,无论何事,她都压在心中,从不与他说起。

    周戈渊轻叹一声。

    罢了。

    她既不想说,他就等得。

    “无事就好,你躺着莫动,本王自己去处理。”

    谢德音嗯了一声,看着他翻身下榻,亮了灯,出了罗帐。

    谢德音躺在床上,神思有些飘忽,直到他再次回来,谢德音望向了他简单包扎的伤口。

    “我最近多思多虑,夜间睡不好,再扰了王爷休息,王爷最近晚上先不要来了。”

    周戈渊掀被的动作一顿,之后若无其事的躺了回去,将锦被下的她拥了过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万事莫怕,一切有本王给你做主,你还在思虑什么?”

    谢德音只是找借口不想让他再来,她生怕睡梦中说出点什么,惹他生疑。

    “不知道,可能是生产前的焦虑吧。”

    “大夫说还有多久生产?”

    谢德音想了想道:

    “进腊月了吧,大夫说我孕期经事太多,胎像并不好,或有早产的可能。”

    孩子的月份,再延迟,怕也延迟不了多久,十一月中旬孩子便到该出生的时候了。

    周戈渊听了后,沉默许久,好一会才道:

    “无碍,本王得空就来,你如今身子笨重,晚上也需要有人在身侧,且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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