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城三面环山,一面靠海,总共有三个港口,一个货运港,一个汽车港、还有一个客运港。

    我跟李浩源约定的汉山港,并非三大港口之一。

    这里虽然被叫做港口,但实际上只是一个矿石码头,属于汉山采石场的私用泊位。

    汉山采石场曾是一家村镇企业,在九十年代中期发包给个人经营,分裂成了七八家企业,为了抢资源打的热火朝天。

    因为开采过程中没有对矿床矿体结构进行勘察,进行违规开采,这里在两千年初期发生了重大事故,七八十米的山崖倒塌下来,造成数十人死亡。

    那一年,这件事上了焦点访谈,当时的骆城一把手因此落马,汉山的石老板们,除了如今在骆城江湖上,拥有教父地位的顾雍全身而退,其他人最轻的也是个无期徒刑。

    这起矿难,始终被骆城市民津津乐道。

    外界传说,矿难当天,有一道炸雷劈在了山崖上,这才导致了山体坍塌。

    有人说,这是因为当时几个采石场老板为了抢生意,在械斗中闹出人命,把尸体埋在山下,有冤魂索命了。

    也有人说,他们挖汉山,动了骆城的龙脉,引发天灾。

    民间众说纷纭,归根结底只有一个中心思想:这地方邪性。

    后来公墓在这里选址,又莫名其妙的迁到城东,更为这个传言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汉山港究竟是不是邪门,我不清楚。

    但我很清楚,今天在这个地方,以我为代表,新晋崛起的张祥团伙,还有早在骆城威名赫赫,但已经逐渐走下坡路的李浩源团伙,肯定得倒下一个。

    海浪喧嚣,水鸟盘旋。

    我们的车队沿着海边一条破破烂烂的公路,很快赶到了汉山港旧址。

    山脉起伏连绵,松林莽莽苍苍,在碧波万顷的衬托下,颇有一种超凡脱俗之美。

    汉山靠近大海的一侧,已经被挖成了一个“c”形的内凹,多年人迹罕至,让这里的植被野蛮生长。

    成片的枯树和荒草当中,修建于八九十年代的老厂房,被爬山虎的尸体裹得严严实实。

    建筑群当中,已经风化、开裂的水泥路,像是劈开时空的一柄利剑,直指海边的一处码头。

    修建于八十年代的汉山港十分简陋,只是在天然凸出海面的石头上修建了一条长堤,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坍塌了很大一部分。

    在码头后方,是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子里面有一个二层办公楼,还有四个仓库。

    这些建筑,如今只剩下了残破的框架,但凡能拆下来卖钱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墙壁上也写着“危房危急,请勿靠近”的标语。

    我把车停在院门口之后,吴桐就带着两个人进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车边对我说道:“丞哥,检查过了,院子里面是空的,建筑里也没人。”

    旁边车里的李丁丁闻言,趴在车门上对我问道:“怎么着,就在这把人码齐,等李浩源过来?”

    “咱们今天如果输了,就赔的连裤衩子都穿不上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打鸡毛文明礼貌仗啊!”

    我观察了一下院子,伸手指向了里面:“把李浩源的人放进去,瓮中捉鳖,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既然都已经提前来了,的确应该利用一下优势。”

    李丁丁按了两下车喇叭,将手臂伸出去挥舞了一下,向院子里开去。

    我开车进院之后,发现右手边的厂房和院墙之间,有一道两米多宽的巷子,拿起了身边的对讲机:“吴桐,把你的车开过去,用杂草遮盖一下,我们那边一动,你就把院门堵住,别让他们跑出去!”

    “明白!”

    吴桐答应一声,开始在门口的位置掉头。

    ……

    我在院子里给众人分配好位置以后,就把车倒进了一间仓库里面。

    我们这边的五台车,除了藏在入口处的吴桐,我和李丁丁分别停在正对的仓库当中,剩下的两台车则停在前方的开阔地上,周围站着十来个人。

    我坐在车里等了十分钟左右,对讲机忽然传出了放哨人的声音:“大家注意,李浩源的车来了。”

    我拿起对讲机问道:“来了几台车?”

    放哨青年语速很快的回应道:“两台松花江面包,也不知道是车膜太深,还是里面用报纸给挡住了,看不清坐了多少人。”

    “放他们进院子,大家都做好准备!我提醒一句,今天来的人,都是拿了钱的,如果谁拉梭子跑了,事后别怪我不讲情面。”

    我扔下一句话,在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猛吸了一口。

    “咕噜!”

    坐在我副驾驶的青年吞咽了一下口水,拿着医用绷带,开始向手上缠刀柄,因为手臂颤抖的缘故,刀身不断与车身碰撞,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看见青年的动作,我叼着烟,握住他的手臂,开始帮他缠绷带:“怕了?”

    “有点怕,但更多的是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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