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匪都抢,你们还是不是人?”

    “你说错了,我们只抢土匪。”刘异答。

    孙艳艳现在才知道啥叫胆大如斗、无法无天。

    这是一群阎罗殿里跑出来的恶鬼。

    他们经过号令台时,迎面竟走来六个活人。

    是刚从聚义堂出来的那批马贩子。

    这伙人一看刘异他俩的头套,就知道他们是张家人。

    冯彪瞟了瞟张鼠手里押着的小娘子,不满道:“啥时候了,你们还有闲心忙这个?别被美色耽误了正事。”

    他这么好色,今天都没敢动这方面的心思,没想到竟然被张家两个小子捷足先登了。

    马贩子以为这俩张家人见色起意,忙着风流去了。

    “她哪里美了,你哪只眼睛瞧见她美?分明是个母夜叉。”

    张鼠十分不满意对方对于孙艳艳的评价。

    啥审美!

    孙艳艳回头怒怼:“那也比你鸳鸯眼强。”

    “我哪有鸳鸯眼?”不过有只是内双而已。

    马贩子一伙人顿时愣了。

    这俩人会听重点吗?

    刘异无奈摇头,解释道:“这俩孩提都刚脱襁褓,加起来也不到五岁,让你们见笑了。”

    冯彪提醒:“你俩不用去聚义堂了,那边啥都没有。我们晚了一步,孙全友和江小白跑了。”

    另一马贩子接着道:“寨子大门现在被咱们的人守着,他们肯定跑不出去,我们正在搜人。”

    那意思,你到底要加入我们不?

    没想到刘异完全不接这茬,问道:“土牢在哪?”

    不肯带我们去,指个方向总行了吧。

    几个马贩子瞧他俩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还去土牢作甚?

    冯彪指了指东边:“邢台后面就是土牢,跟柴房连一起的,庖屋也都在那一片。”

    这几个马贩子说完,与他们擦身而过。

    道不同,就此分别。

    孙艳艳此时脸上掩饰不住地喜悦,阿兄不在聚义堂?

    幸好阿兄没事。

    张鼠和刘异彼此对望一眼。

    “孙全友和江小白真没死,会逃说明还能动,我们要不要找二兄他们汇合?”

    若遇上,张鼠有点担心仅凭自己,怕护不住刘异。

    “我们还是先去土牢。”

    “刚刚那群人不是说他们走时土牢门大开着,估计现在早没人了。”

    “你不了解万书呆,他脑回路比马里亚纳海沟都复杂,信不信他能画地为牢,把自己给囚了。”

    “啥沟?”

    “不重要,先跟我去找到他。”

    ~~~

    土牢里,孙全友和万成举相处的还算和谐。

    他们一人占领一个墙角,对着打坐。

    外面天色渐渐暗淡,土牢里一片漆黑,只能从墙上的棘木气窗,透进来一点点零散的月光。

    他俩也不敢点灯。

    万成举想起牛角刚刚背进来的人是昏迷的,以为是他新绑来的肉票。

    当时他也是被劈晕绑来的。

    “那天就是你绑得我,我真不是你要找的刘异。”

    牛角叹口气:“我知道。”

    想你这傻瓜也没本事闹腾得李虎他们兄弟如此头痛。

    也不知道李虎兄弟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命活着吗?

    他可真是倒霉,还没入伙呢,就被连累了。

    他背着孙全友过来的路上,好不容易才躲过了一伙凶神恶煞的歹人。

    这伙盐贩子比他们山匪还狠,落在这群人手里恐怕求死都难。

    “既然知道绑错了,那你还不放了我?”那一头的万成举隔空质问。

    牛角被气得火大,凶横道:“门都开了,是你自己非赖着不走。”

    万成举小声抱怨:“这是哪啊?我怕出去后找不到家。”

    牛角彻底郁闷了。

    “难道你还指望我找辆车,送你回去?”

    “那样最好。”

    要不是现在没力气了,牛角真想冲过去扇他两耳瓜子。

    也太不尊重咱土匪这个职业了。

    不过也好,他现在憋闷得喘不过来气,留下个活人跟自己说说话,让他不至于想不开抹脖子。

    “你们为啥要绑刘异啊?”万成举突然起了八卦闲心。

    “问你阿耶去。”

    “关我阿耶何事?”

    哒,哒,哒。

    外边过道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一道光,将土牢过道逐渐照亮过来。

    牛角浑身紧绷,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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