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不敢单独返回邱家,若锦娘真有问题,他回去就是白送人头。

    他急忙跑去张家,摇人。

    张家兄弟中只有张豹、张狼和张鼠在。

    另外还有一个他想不到的人,毛台来了。

    刘异叫上他们一起赶去邱家。

    路上时,张豹疑惑地问:“小异,邱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若锦娘真有事,二兄回来准饶不了他。

    刘异神色凝重地回:“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

    事实证明,他完全没有猜错。

    刘异再次返回邱家,距他刚才离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邱家灵堂已彻底变成灵堂。

    邱家五个女儿,刚才还趾高气扬的,现在再也神气不起来了,被团灭。

    她们五人被钉在同一面墙上,都呈大字形。

    每人小腹上被割了一道长条口子,肚子被掏空,脏器流了一地。

    满屋都是热乎的腥臭味。

    东屋地上几乎找不到能下脚的地方,快被血水淹了。

    饶是见惯大场面的张家兄弟,此刻都忍不住犯恶心。

    刘异脱口怒骂:“槽,这娘们是从缅北培训过的吗,太特么血腥了。”

    蒋白孙是,邱家五女也是,她怎么这么喜欢给人开膛破肚啊?

    毛台站在屋外,探个脑袋往屋里瞅了瞅,说:“像回鹘的明刑。”

    “啥刑?”刘异侧头看他。

    毛台解释:“回鹘人惩罚那些喜欢说谎的奴隶,就是把他们身体钉成这个形状,再用利器从腹部切开,将他们肠子拿出来,明明白白摊开,看看是不是黑的、烂的,叫明刑。”

    刘异听完他的描述,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总算明白毛台的性格是咋养成的。

    在奴隶社会,拿人命根本不当回事,极尽折磨。

    他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将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都看得很贱,下手尤其黑。

    张家兄弟中,老七血里刀张豺可喜欢他了,就像棋逢对手的两变态,得遇知音。

    “锦娘呢?”张豹震惊之后猛然想起,他紧张道:“完了,完了,二兄回来非弄死我不可。”

    张狼和张鼠赶紧挨个屋找锦娘。

    别说锦娘人,连她平时用的东西都消失了。

    能拿走的全拿走,连根头发丝都没剩下,家里就剩承重墙了。

    西屋里就像她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刘异摸摸下巴,轻声自语:“收拾得这么干净,非一日之功,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张豹抓着刘异逼问:“小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异被他抓疼了,好不容易挣开,叹口气,说道:

    “还是找人先去报村正吧,我回去再跟你们慢慢讲,二兄呢?又得把他喊回来了。”

    “殷九州来了,他去见殷九州了。”张鼠答。

    “谁?”

    张豹解释:“就是出钱给我们开僦柜那个富商,幕后老板。二兄走时特意叮嘱我们要照顾好锦娘,现在坏事了。”

    本来他们今天该去邱家帮忙的,但他想着今天邱家五个女儿回来,他们三个大男人杵在那不好,就没过去,哪成想……

    二兄非宰了他不可。

    刘异忍不住嗤笑,锦娘需要你们照顾?

    我呵呵!!

    要不是她手下留情,她能把咱们村全窝端了。

    回去路上,刘异瞧着毛台一身宽幅大袖的黄色道袍,还盘了个道髻在脑袋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哪个道观里的修行者。

    咦……他才想起来,这小子今天怎么过来了?

    之前听张豺讲,他们给毛台安排了住处,可他不肯去,坚持非要住在白羊观。

    这小子貌似很享受当道士的生活。

    “毛台……”

    “贫道道号子虚。”

    “……”

    刘异一把将毛台揪过来,用臂弯勒着他的脖颈,腋窝夹着脑袋。

    被窝里晒太阳——窝日,开打。

    “子虚?还乌有呢!我当时胡乱诌的一个名,你还当真了?做道士很过瘾吗?别忘了是谁给你上的户籍,你上辈子朝哪个方向磕的头,这辈子能遇上我。”

    “哎呦,哎呦,疼……别打了,你欺负我。”

    眼见这小子委屈吧啦就要掉金豆子,刘异无奈松手。

    “我根本就没使劲好不,你咋这么会装呢?”

    毛台一边整理被刘异拉扯皱的道袍,一边认真地答:“谁说我是假道士了,我连太极宫的大醮都参加了。”

    刘异这才知道,那次从公堂回去后,毛台第二天就收到了太极宫的请帖。

    太极宫这次大醮前后持续一个月,虽然毛台只赶上参与一个尾巴,但等于被道门正式认可身份了。

    刘异惊讶:“那群牛鼻子眼睛什么时候瞎的,还是眼睛里长痔疮了,咋就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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