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心怀仁慈,人家也会仁慈待你,他这次能杀南陵河神,下次就能杀了你我。”

    国公府里,宁夫人与李孟尝站在一起,心中烦躁。

    李孟尝淡淡道:“我也算心怀仁慈吗?”

    如果水淹遂宁,毫不在意李小婉和李子冀会不会死这也算仁慈的话,那他的确很仁慈。

    宁夫人冷声道:“你应该很清楚,他就是在警告你我,遂宁那件事,不会完。”

    明明可以以后再杀南陵河神,明明可以等自己成长的足够强大再选择动手,可李子冀偏偏就选择了现在动手,他就是摆明了告诉国公府,告诉皇后,这件事没有完,只要他还活着,这件事就永远也不会完。

    宁夫人不止一次后悔没有干脆利落的斩草除根。

    “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饶恕他。”李孟尝的目光放到了窗外:“腊梅开了。”

    黄色的梅花上覆盖着一层雪,花瓣与花瓣之间隔着一层冰冷的霜,明明同生一枝,在雪化之前却永远也不会碰到一起。

    这层雪永远也化不开,这是李孟尝自己心知肚明的事情。

    宁夫人目光阴沉,转身走出了屋子。

    洗剑宗元气大伤,损失两位五境大物,陈草更是胳膊肘向外拐,如今竟是无人可用,而且李子冀刚刚才被赵家追杀这种敏感时刻,宁夫人再愤怒也不敢多做什么。

    李孟尝看着窗外的腊梅,目光中带着遗憾,或许,人心本就是极复杂的。

    说不清也道不明。

    ......

    南陵河神的事情经过了许多天的争论终于是在昨日朝会上出了结果,李子冀身为遂宁人士,现今又是遂宁县伯,在归京访友的途中恰好碰见当初逃走的南陵河神,出手将其斩杀,实在是理所当然,没有半点罪责,甚至还应当嘉奖。

    这话只是礼部尚书提了一嘴,巧舌诡辩,让不少人暗暗撇嘴,却也没有反驳,毕竟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责备不到李子冀的身上。

    但圣皇似乎当真了,有意赏赐李子冀,擢升爵位为汝南县侯,掌汝南,西陵,夏口,遂宁,临安五城军政,一言节制。

    百官听了无不是暗自咂舌,震撼于圣皇对于李子冀的恩宠之隆重,还有人偷偷看了眼皇后的表情,一切如常,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反倒是后党的官员目光隐隐不太好看,觉得圣皇此等封赏太过,节制汝南,西陵,夏口,遂宁,临安五城,这可就相当于硬生生从南陵太守的嘴里分走了五分之一的权柄。

    整个圣朝都找不出这么憋屈的太守。

    而偏偏,南陵太守是皇后的人,圣皇此举,难免不让人多心。

    圣朝这一千多年以来,封赏的爵位实际上并不算多,而且大多是空有爵位,并无实权,如李子冀这般不仅有实权,而且愈发隆重的,还是第一个。

    更重要的是,汝南城这个特殊地方,南陵郡是圣朝最靠北的一郡,与庆苍国毗邻接壤,而汝南便是南陵郡中最边缘的城池,出了汝南就是圣朝与庆苍国之间的边境线。

    李孟尝居位镇北将军,便是在汝南镇守。

    虽说镇守北境的边军隶属军部,独立于六部之外,只和兵部沾点关系,更不可能受李子冀这个汝南县侯节制,可军部镇守北境,必定要和李子冀这个汝南县侯打好关系,双方互相合作才能畅通无阻。

    关系太僵,对彼此都没什么好处。

    陛下此举,是不是有深意?

    否则南陵那么多城池不封,偏偏擢升为汝南县侯?

    尤其是汝南自有的白袍军,属于圣朝军队之中的顶尖精锐,只比南境宋帅的精锐略逊半筹。

    可以说圣皇这一次的封赏,让百官们的心思全都跟着活泛了起来。

    至于原刑部郎中,现姑苏郡丞陈离昧,则是被召回长安受审,最轻也得是个负罪流放的结果。

    至此,南陵河神这件事大体上就算是结束了。

    如此隔了半个月,朝会上再度起了一个新的议题,那就是割草行动结束,各方势力全都在血与火的磨砺中焕然一新,尤其是庆苍内部,似乎多出了不少声音。

    圣朝这时候无论如何都应该遣使过去,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过去看一眼即可,但去的人必须身份足够尊贵,如此才能震慑庆苍国内的一些宵小。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割草行动结束之后,前往参与的无数势力年轻一代只要活下来进步都是肉眼可见的,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连带着影响各自势力当中的同辈弟子。

    与异教在正面交锋中取得了胜利,这种成就与自豪感的提升是巨大的,这些感觉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好事,只不过也很容易让人滋生与自身实力不相匹配的野心。

    比如庆苍国内的那三大顶级修行宗派。

    大河剑,南离宗,百战宫。

    在如今庆苍国君垂垂老矣,墨影太子隐隐掌权的情况,三大势力皆有着倒向墨影的态势,所以庆苍国内在平静的表面下依旧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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