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七月半。同清明节一样,都是祭祖大节。

    此时近午时,温家大堂内一摆长桌,桌上供品五花八门、还有蜡烛、香烟、香告等。

    午时,温家两大房头齐聚温府大堂,按辈份前后一一上前烧香跪拜;最后,温家人同府内小厮女使同齐再拜。

    礼后,几位娘子负责烧香,其余人站旁静候;香告燃尽,再拜;而后一同上桌,堂上桌头摆三大木椅,留空,意祖先坐。

    下边便以辈份大小有序入坐,后与祖先同食桌上菜;三位姨娘另设旁桌,但菜乃从长桌端来。

    今日中元,除了祭拜祖先外,还有一名节,称:“施孤”。

    孤,指那些无人奉祀的孤魂野鬼。施,是给它们一次施济。为一些阳间没有亲属祭拜的孤魂进行施祭普度,使其尽早投胎转生。此举可谓民间大善!

    故而今日申时,每家每户会在自家门口前摆一张红桌,以摆供品祭拜。桌上摆食、用等供品;桌下前方插香、摆神像、烧香。

    桌上还设灵位,有‘男孤魂之位’、‘女孤魂之位’,这是召唤各方没有主儿的‘饿鬼’前来受祭。又为了怕施食时,‘小鬼’抢不过‘大鬼’,故而特设‘孩童男女孤魂之位’,还有‘抗战阵亡将士’灵位。

    君母不放心下边人干事,故而带着李妈妈来府门处查看。只见女使几个各端着物品忙着摆桌,竟不知君母来。

    李妈妈瞧了瞧,道:“昨日买的糠叶怎么还没摆上?”

    几个女使回过头来,急急作揖。周妈妈上前回道:“回君母,这几个是新人,不懂规矩,糠叶已命人去取了来。”

    “听她们说,姑娘们出去了?”君母问。

    周妈妈点了点头,道:“是,拦也拦不住。不过已叫了几个妈妈去唤姑娘们回了。”

    “今日什么日子她们不知道,还敢瞎跑,不知戌时过后便不能出门!”君母说。

    “听下边的人说,姑娘们是去京河放河灯去了。”李妈妈说道。

    周妈妈点了点头,又道:“君母回屋去吧,这会这外边陆陆续续有人在祭拜了,烟雾大。”

    君母抬手双手合十,朝桌上拜了拜,后道:“快些叫姑娘们回来,都酉时了。”

    周妈妈应了是,又忙活起来。

    京城河。

    此时天色正明亮,可京街上,各家门口祭拜烧香,烟雾遮去大半,竟有些阴暗;香烟漂浮在四处,香告灰飘走在街道上每一处,眼所见之处皆是斑斑点点、模糊不清。唯独供桌上的烛光还算清晰可见。

    来来往往的人,手里皆提着一个小竹篮;里放香告、香。此时有前往京寺烧香的,也有烧香回来的、还有提着河灯前往京河的。

    京河桥上,人渐渐少往来了,桥口两边插满密密麻麻的香,有的已燃尽,有的燃一半,还有新插上的。

    京河桥下,风平浪静的河面上,漂浮着数不清数量的白纸河灯,每一只河灯上,还燃着亮小的烛光。

    来此放河灯的人也数不胜数,来来往往,一批又一批。他们似乎都没有久留。

    温家姑娘及几个贴身女使都蹲在一处放河灯,为表敬意,她们的衣裳都是素色,爱美的六姑娘也不例外。

    “五姐姐手巧,这河灯做得真好看!”李玉茹将纸灯轻轻推了出去,双手拍了拍。

    五姑娘笑了笑,没有回话。望着那些灯,五姑娘竟有些伤感。

    三姑娘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说道:“好啦,河灯也放完了,我们该回去了。”

    “三姐姐这么急着要赶回,可是害怕了?”六姑娘说。

    “我怕什么?”三姑娘一脸不知的看着六姑娘。

    只见六姑娘说道:“我可听说,今日戌时,地府鬼门大开,鬼都会出来游街。我还听说,他们先是过此京桥,再到每家每户门前吃供品。到时,街上两方人,你瞧不见它们,它们却瞧得见你。三姐姐可想,到时你身边都游走着鬼...”

    三姑娘急急捂住六姑娘的嘴,道:“今日什么日子,你这嘴可是什么也敢说,也不知道忌讳!看把玉茹妹妹给吓得!”

    六姑娘瞧向身后李玉茹,只见她被五姑娘拥着,一脸的害怕。六姑娘嘟了嘟嘴,道:“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曾经它们也是这世间的一份子,不过如今身份不同、所处的世间不同罢了。六妹妹只知可怕,可不知,它们也是别人心心念念的亲人。而百年之后,我们也会成为它们。”三姑娘说。

    五姑娘这会开口道:“我曾在一书上看过一句话: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

    其意是,阴阳反复本是自然法则。七日过后,阳会再归来。故而才有逝去之人的头七之说。而七月为中元节,也该是这个道理。

    而它们本身不叫鬼,而是归。归来的归!只不过时年过久,归传着传着,便成了鬼。

    它们便如我们远去的亲人,中元节是它们的必经之路,它们是归来瞧望我们、瞧望它们曾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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