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蹲,怎么捂着肚子呢?不舒服啊?”

    上前就要搀她起来,被钱寡妇一甩胳膊,踉跄站起身,扭着步子朝丁茂山跑去。

    “茂山,你说句话啊,她差点弄伤咱们儿子!”

    丁茂山脸黑成锅底,只能努力推开贴上来的身体,视线慌乱得不敢跟大伙儿对视。

    葛婶子见钱寡妇挺着肚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畜生,我跟你爹一辈子的名声都毁在你手上了!”

    丁茂山忍住火气没说话,钱寡妇先跳起来反抗。

    “你凭什么打他?我跟茂山情投意合,生儿育女怎么了?你一把年纪抱上孙子,该高兴地去庙里还愿才对,却在这里打儿子,疯了不成?”

    葛婶子听得青筋直跳,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女人脸上。

    “无媒苟合,暗结珠胎,你还敢把孩子生下来?做梦!我丁家不可能会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想生下来自己养我管不着,但你想让他进丁家门,绝不可能!”

    钱寡妇被一巴掌扇歪脑袋,听到葛婶子的话,半点不害怕。

    明明没显怀,却用手撑着腰,一手护着肚子站到丁茂山身旁。

    “我怀的可是你亲儿子的种,凭什么不能进丁家门,你难道要让这个丑八怪当儿媳妇吗?我找大夫问过了,庆娘的症状明显是中毒,哪怕以后病好了,毒素难免留在身体里,生出个丑孩子就算了,万一是个蠢的,你哭都没地方哭。”

    丁茂山正装死,闻言揪着女人的手,激动道“你问的哪个大夫,能信吗?”

    “当然是镇上保和堂的王大夫,我还能骗你吗?”

    钱寡妇见丁茂山一脸犹豫,猜测他八成是信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他喃喃自语“那错不了,一定错不了。”

    葛婶子心如死灰,知道丁庄两家的婚事是彻底黄了。

    惋惜地望了眼庆娘,又看了眼趾高气扬的钱寡妇,长叹一口气。

    本想着庆娘婚后能治一治不成器的儿子,现在倒好……

    罢了,是丁家没福气,儿子种下的孽债,让他自己承担吧。

    “庄家妹子,我没脸让你原谅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装作没看见,两个孩子的婚事,不如……就此作罢吧。”

    丁茂山求之不得。

    钱寡妇小人得志,脸昂的更高了。

    葛婶子自觉对不起庄家,态度放得极低。

    “是我儿子没福气,庆娘是个好孩子,这回是我家对不住,以后但凡遇到事儿,我家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说到最后,葛婶子声音哽咽了,她是真舍不得庆娘。

    庄婶子见状,眼角也忍不住浸出泪,更多是为女儿不平,就算要退婚,也是她们庄家开口。

    刚想辩驳两句,被庆娘拦住。

    此刻的庆娘恨不得大笑出声,面上依旧淡淡的,外人看着甚至感受到一股忧伤。

    只有离她最近的祥云,看到她的嘴角恨不得翘到天上,压抑好几次才控制住情绪。

    丁庄两家的退婚,很快传得全村人尽皆知。

    由裕叔出面,新任村长曹同光主持,两家交换了庚帖,退还两家男人在世时互换的信物。

    庄家将丁家送来的五两礼钱,一对银镯子和一卷棉麻布,悉数退回去。

    葛婶子觉得对不起庆娘,死活要把棉麻布留下。

    哪知被丁茂山抢过去“给她干嘛,还不如给我做两身衣裳。”

    钱寡妇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剩下的料子留着给咱儿子当襁褓用。”她手摸着麻布料子,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桌上的银镯子,眼里的贪婪尽显。

    围观的村民已经开始指指点点,偏钱寡妇是个脸厚的,知道肚子里的货是立身根本,浑然不在意别人的议论。

    谁知葛婶子冷眼望了她一瞬,转身朝裕叔跪下。

    葛婶子年轻时也是个烈性的,嫁给老村长后一直很受村人厚待,平日里裕叔也尊敬她。

    突然跪在他面前,弄得裕叔赶忙站起身去扶“大妹子,你有话就说。”

    葛婶子眼角含泪,手却拽得紧紧的,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原本以为没热闹可看,准备走人的村民,见状个个伸长脖子等下文。

    “各位长老们,老婆子教子不善,养出个不中用的东西,婚前与寡妇通奸,还弄出个孽种来。

    我知道,大伙儿是看在已故老头子的份儿上,不愿意追究这两个丧德败行的混账,可只要我活着,就不能看丁家门楣被辱,更不能让这娼妇如意。”

    裕叔心里一跳,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

    果然,下一秒听到葛婶子的声音“家有家法,族有族规,老头子在世时也处理过背夫偷汉的案子,没理由我家特殊,当时怎么处置的,现下照办就是!”

    钱寡妇方才还满脸笑意,想着镯子戴在手上的美事,这会儿像是被人泼了一头凉水,心惊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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