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线,“这位公子,您的脑袋需要缝针,这可不是一般疼,要给您准备麻沸散吗?”

    晏修皱眉“麻沸散?听说此物能影响人的脑力,没个一年半载,无法恢复如初,是么?”

    许多用过麻沸散的人,脑子都会迟钝一段时日,少则几个月,多则好几年。

    不论他是做哪一行的,他绝不能失去思考之能。

    大夫“不错,也可以不用,可缝针不是一般的疼痛,老朽建议您还是别硬撑着了。”

    祝思嘉也劝道“小叔,治伤要紧,你就听大夫的话吧。”

    她大概知道,晏修从前受伤都是如何处理的,麻沸散那种东西他从不屑于用。可他从未伤过脑袋,这回不一样,谁能忍受得住一根粗针在头皮上穿梭的滋味呢?

    晏修却直接卧躺在榻上,闭上了眼,语气强硬不容反驳“不必,就按我说的做,直接缝吧。”

    大夫犟不过他,只能无奈照做,不忘征询晏修的意见“为方便缝针,公子伤处这一块的头发,最好都要剃掉。”

    晏修从不在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说,若秦人真这么在意了,谁还敢上战场?

    可他在意秃头啊,伤口不偏不倚,正中他头顶那一块,就算没有人长得比他还高,可不代表别人不会意外看到,然后嘲笑他。

    先前就因为白发,就被人嘲笑说他肾气不足,精元早失,现在又让他凭白秃一块,他怎么能忍?

    晏修冷漠拒绝“剃头不行,丑。”

    大夫险些气得背过气“公子,老朽也是为了您好,况且您生得高,谁看得到?”

    晏修“怎么?我就不坐着躺着靠着了?多说无益,你直接缝就是。”

    又来了,他这脾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大夫怎么又会害他?还不都是为了他的伤口着想。

    有方才的事故,客人们都不敢多在见山馆驻足,三三两两离开了大堂,大堂瞬间空了一半的桌子。

    祝思嘉客气地把大夫请去大堂,好茶水、好点心招待着,让他暂时休息一会儿,她亲自去劝说晏修。

    再度回到后院,晏修好整以暇看着她,玩笑道“怎么,嫂嫂把大夫请走了,是不想给我治了?”

    祝思嘉根本不理会他的玩笑,直接坐到他榻边,捏着手帕掉起眼泪来“小叔,剃发只是暂时的,日后还会再长。可你脑袋上的伤,万万耽误不得,当谨遵医嘱好好养护才是。”

    怎么他这个破了脑袋的人没哭,她倒哭了起来?

    而且她一哭,晏修的心都跟着剧痛起来。

    他见过她太多回哭泣的模样了,在梦中,在闪回的回忆里。

    祝思嘉接着装模作样道“你兄长生前最是疼爱你这个弟弟,若让他泉下有知,你因为救我伤成这副模样,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要找我问罪的呜呜……”

    晏修的难受被她的谎话一扫而空。

    不就是想让他乖乖配合大夫剃头?又搬出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兄长来了。

    可她的泪水当真好动人啊……

    晏修只能认栽,假装手忙脚乱地安慰她“我剃就是!嫂嫂你别哭!”

    祝思嘉“真的?”

    晏修“我发誓。”

    祝思嘉不知从何处掏出把剃头刀“好,我给你剃完再去请大夫来。”

    晏修“……好。”

    感情她是有备而来。

    不过她亲手剃头,他不会有半分抵触,反倒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剃着也放心。若换成别人,恐怕他会不停乱动,把本就开裂的脑袋伤得更加可怖。

    晏修乖乖配合她剃完头,祝思嘉再次把大夫请进了后院,正式开始给晏修缝针。

    光是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面都惊心动魄,血淋淋的裂口先被撒上了金疮药和酒,被硬生生缝合在一块,可晏修硬是一声不吭,憋出了浑身的汗。

    缝了整整二十多针,大夫收好尾,交代了后续养护的事宜,便匆匆离去。

    ……

    当天夜里,碎玉才赶回家中。

    听说了白日发生的事,又看到晏修欲盖弥彰的脑袋,碎玉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姓胡的,不但为了一己之私,与各大茶商勾结,不让他们给见山馆供货不说,今日竟还敢趁我不在上门挑事。”

    晏修“难道见山馆的茶,就是被他从中作梗?”

    见山馆才开张短短几日的功夫,因生意太好而存货不足,所以目前仓库里的茶叶已经快用完了。

    茶叶用完是小事,大可从各个铺子里一一挑选,可碎玉跑遍了全余杭,没有一个铺子肯出售茶叶给他们的,起先,他们还不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直到有家铺子的老板娘实在看不下去,才偷偷给碎玉透露了些信息“裴公子,您也别白跑了,除非您去外地进茶,否则问遍余杭也无人敢卖给你们见山馆的。”

    碎玉“价再高三倍也不卖?”

    老板娘为难道“又或者,见山馆若有独家的炒茶秘方,你们不如去余杭乡下那些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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