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背着她对晏修下了这么多手……

    “那、那当初,你跪下那一整夜?”祝思嘉脊背发寒,“也是?”

    晏修笑了:“自然也是你那好哥哥的手笔,且那时,我已经知道临川晏氏和河东裴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还怪聪明的呢。

    怎么会是这样?

    在祝思嘉心里,碎玉虽然冷漠、厌世,可他从未主动出手害过任何人,而比碎玉更让她看不透的是晏修,居然能屈能伸、警惕到这种地步。

    晏修走回她身边,搬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

    “蝉蝉,我不怪你做的这一切,前提是你乖乖听话,否则我第一个杀了碎玉,再杀了这座宅子里所有人。”

    “现在回想,你当时做的事,漏洞百出,且早有预兆,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不管是在合适的时间出现的遗书,朱雅的各种劝谏上书,还是清明那日的守卫疏忽,亦或是更早的,她的“发疯”、“重病”,一切都是她为离开设下的局。

    如果他早一点看出来,如果他没有听朱雅的话远渡攻打倭国,会不会就没有这四年的生离?

    他已经够大度了。

    在祝思嘉面前,他已经完全丧失底线了。

    却只换得祝思嘉惨然一笑,随后是汹涌的泪水:“玄之,你当真以为,我的出逃只是负气而已?”

    “有一句话,时至今日,我仍然要同你说。那就是我曾发自真心爱过你,更想做一名垂青史的贤后,为你生下大秦太子,与你生同衾死同穴。可这一切,全都在长门殿那段时间,被一点一点耗尽了。”

    “耗尽我的,不是你的各种为难、羞辱,而是我自己那份清高。从前你总与我说,我们要做一对真正的夫妻,让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特别的那个,我信了。可后来我才发现,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掌握着生杀大权,而我的命运,只要不逃离皇宫,永远都掌控在你手中。”

    “我祝思嘉,绝不能再过任由别人宰割的日子,我要靠我自己好好活一回……晏修,我求求你了,你什么都有了,就不能放过我这一回?你若是爱我,就该让我过我想要的日子。”

    晏修忙抱住她,哄道:“我从没有要宰割你,寻常夫妻尚且都有吵架、置气再和好的权力,为何到了我身上,你连半个机会都不给我?直到汤池那回,你才真正对我敞开心扉,我那时可有怪罪过你?在那之后可有委屈过你?”

    事到如今,她要把那些不能说的事全都说了。

    晏修接受的,始终不是真正的她,她再继续编织谎言骗下去,还有何意义?

    连她自己都编不动了。

    祝思嘉吸了吸气,脑袋歪着枕在晏修怀里:“晏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把前世那些事,那些她现在但凡还记得的事,通通告诉了晏修。

    她能感到晏修的身躯在逐渐僵硬:“蝉蝉,你又想骗我,又在耍花招对不对?”

    “你最会骗人了,你看了这么多话本,这又是从哪儿学来的?别闹了。”

    “花招?”祝思嘉高仰着头看他,露出美丽的长颈,他怀中似抱了只一尘不染的雪鹤,“如果是花招,该怎么解释我要救下朱雅,要送元存去马球场,要拼了命进火场救下珍珍,红菱又怎会离奇暴毙;又是如何绞尽脑汁,只为让你拨款购炭,因为我知道会有暴雪。”

    “又为什么,你给我这么多赏赐,流水一样搬进长乐宫,我却依旧要在外面开店赚钱,不然怎来今日的锦衣玉食?再或者,我为什么一定要置那几个人于死地,对了,陈太妃的命,是被我害的,巫蛊之祸是我一手造成的,给你下药的人也是我,我……”

    晏修恨不得捂紧双耳:“够了!”

    祝思嘉:“陛下,我是个妖物啊,我当真是不该存于世间、最该诛灭的妖物。若你还不相信,你去问李观主,他的话你总该信的。”

    “事到如今,我该面临何种下场,我都无怨无悔。我虽做了无数错事,可也请陛下看在我为大秦也出过一份力的份上,留我家人、留碎玉一命,善待犣奴。”

    怪力乱神者,杀无赦,若大秦传出此等惊天消息,比之巫蛊之术,更会闹得人心惶惶。

    晏修,应该会毫不客气地找人除了她吧?把她送回她该去的地方。

    他轻轻把祝思嘉放回了椅子上,转过身,背对着她,望着蔚蓝天际,不知在沉思什么。

    罢了,这一生,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便是死也是轰轰烈烈。

    祝思嘉彻底释然,说了许久、哭了许久,她消耗太多体能,累到极致,眼皮一沉,便浅浅睡了过去。

    二人在书房里待了几乎一整日,屋外无一人敢擅自上前叨扰。

    犣奴被后来的碎玉抱着,在前院纳凉,他想哭,又不敢哭:“舅舅,叔父他当真是我的爹爹吗?”

    碎玉无奈点头:“犣奴,你是真正的、唯一的大秦太子,而我,不是你的舅舅。”

    ……

    暮色入帷,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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