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子默默点头,哪知道一旁的塔成根本没喝多,在那激动地满脸泪水地看着大爷,哆嗦着嘴唇,好像有一肚子话要和好朋友说。

    大爷看见了塔成的样子,只是伸手拍拍他肩膀,叹了口气。

    塔成眼含热泪用力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大爷还是一如既往地给隔壁送些吃的,这回小五子让他拎两条鱼拎点粮食送过去,看那两个孩子显然是饿瘦的。

    塔成给小五子用锅把那中药炒了,那些像黑色米粒一样的东西被炒成了灰白色的小爆米花。

    小五子问这药怎么吃,塔成告诉他:“简单,熬豆腐汤,把这东西放里,然后喝豆腐汤就行。”

    小五子手里有不少钱,上回让二毛子换的钱,小五子留了一千块,用做活动经费,剩下的都交公了。老海山好一些了,韩老六就把管钱的事又交给他了,因为韩老六和招娣都不识字,不会管账。

    小五子又拿出五百块给了大爷,跟他说让他和塔成收一些中药,不用担心销路,他在奉天那边有销路,让老哥俩只管收就是了,因为这是塔成的强项。

    二牛走路是没问题的,小五子也就跟大爷说了,这两天就走,回奉天。

    小五子又去了趟镇上,打算多备些粮食,上回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堆东西,却只有那袋豆包算是正经粮食。

    他先是去了火车站,打算买两张明天的火车票,走到票房子跟前,就看见一个人把一个老太太踹倒在地上,老太太怀里的一包高梁米洒的满地都是,老太太跪在地上慌忙去捡那些粮食,把连雪带土的粮食都抓到口袋里。

    而那个人却骂骂咧咧地让老太太赶紧滚。

    小五子认出了,这就是那天卖给自己粮食的老太太,小五子异常愤怒,左右看了看,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抬头喊了一嗓子:“哎!差不多得了。”

    那是个中年人,穿着满铁的制服,应该是铁路上的工作人员,一看小五子穿的警服忙说:“长官,你不知道,这老要饭的是抗匪家属,她儿子是抗匪。

    这老东西经常倒卖粮食,日本人都要把她抓起来呢,这是看她太老才没抓她,她竟然卖到我们门口来了,这不是登鼻子上脸吗?”

    小五子抬头看不远处确实有个日本人,穿的不是军服,而是铁路制服,但一看那身材一看那长相就知道是日本人,原来打老太太居然是他指使的。

    小五子强压怒火,过去扶起了老太太,看她干瘦的大骨节的手指上都是冻疮,刚才倒地的时候,胳膊也卡秃噜皮了,小五子一阵心酸。

    小五子帮她把粮食划拉划拉装进口袋,问她:“大娘,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别在这儿卖了。”

    老太太抬头看了看小五子,说:“儿子,你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也不说告诉妈一声,来,跟妈来家。”

    说完抓着小五子的手,转头就走。小五子帮她拎起口袋,任由她拉着走向镇子边缘。

    这老太太可能是平时就有些糊涂,也可能是刚才被打倒在地摔糊涂了,竟然把小五子当成她儿子了。

    老太太的家是一间土坯草房,外地是灶台,里屋一铺炕,上面的炕席都烤糊巴了。

    老太太忙忙活活的要给小五子做饭,小五子拉住了她,在她家找了块布条帮他把小臂上的伤给她包扎上,让她坐下。

    小五子问:“大娘,你姓啥呀?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谁知道老太太却一拍他胳膊,“这傻孩子,自己家姓啥都不知道了,你坐着,妈给你做饭吃。”小五子一看也问不明白,就寻思出门问问邻居,刚出门就看见邻居家正有个中年妇人在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小五子就过去了,“大婶,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看这老太太被人踹倒了,就拦了下来,把她送回来了。她家姓啥呀?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那大婶是个话痨,打开话匣子可就收不住喽!把这老太太的家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老人婆家姓杨,老头早没了,有两个儿子,大的前些年参加了抗联就再没回来,小儿子去年也走了,听说去找他哥了。把老太太一个人留在这儿了,这老太太有些魔魔怔怔的,时好时坏,好时候啥事都没有,一点也看不出有病,犯病时就糊里糊涂的不认人了。

    她一般会去火车道旁去捡些煤核呀粮食呀之类的然后卖掉,有时候也会去粮库捡粮,连捡带偷的,也能弄点吃的。

    小五子谢过了邻居大婶,又回到屋里,从怀里掏出一把钱来,没数,塞进老太太手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要走。

    老太太又拉住他说:“儿子,你又要跟队伍走啊?你又要把妈这孤老婆子一个人扔家呀?

    儿子,你再啥时候回来呀?妈在家天天想你呀,妈眼睛都要哭瞎了!”

    小五子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瞬间满脸泪水。小五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太磕了几个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五子也不知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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