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对这个时代的刻板印象没有那么重,历史这玩意也不是一家之言,譬如金宋辽三国史书,讲究的是各有突出侧重,在很多历史事件上记载的人物事迹甚至都有偏颇,到底该信哪个,也只能说见仁见智了。

    譬如说郭药师,譬如说蔡靖...

    譬如说赵官家,在历史上无论有多不堪,但在刘陵这儿,他就是实打实的一国皇帝,大宋天子......虽然在心里也不怎么看得上。

    而现在,一个人用事实改变了他这种较为客观的念头,从而证明史书上某些记载可能就是毫无花假的描述。

    骑兵翻身下马,将一面宋军的将旗交到刘陵手中,后者展开旗面,念道:“大宋忠州防御使前军都统辛兴宗。”

    这是两个官称,忠州防御使、前军都统,代表辛兴宗这个军将负责率领前军。

    他的将旗被刘陵拿在手里,但人却是不知道跑哪去了,紧接着一小队士卒压着满脸晦气的高凤来到刘陵面前,虽说宋军被刘陵这支四千多人的“常胜军”吓得直接崩盘,但高凤部也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实在是打不动了。

    宋兵溃了,常胜军里面其实也已经有了不少逃兵,高凤不想去赌自己会死在乱军之中还是侥幸逃脱,只得主动投降。

    所以被押过来的时候,不等刘陵说话,他就主动躬身,“罪将高凤,见过刘将军。”

    “高凤。”

    不紧不慢的重复一遍,这两個字落在高凤耳中又是另一种意味,他身子一颤,低着头道:“罪将那儿,有郭药师跟金人往来的书信。”

    刘陵自然不信郭药师这样仔细的人会轻易有把柄落入其他人手里,疑惑的想要再盘问一下。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解,高凤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很直接也很直白地说道:

    “可以编。”

    “......”刘陵看向不远处,成批的降卒被迫坐在地上,神色仓皇地看着周围,那些平州兵这时候来了勇气,在周围像模像样地站岗看守,时不时还喝骂那些不老实的兵卒。

    他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啧。

    蓟州一役,刘陵损失了大量的兵卒,尤其是骑兵,原本搭起来的骑兵建制直接被打没了“番号”,一切都得从头再来。

    唯一的好处就是那些活下来跟随他回到涿州的一百多骑兵,真正有了精锐的样子,甚至其中每个骑兵单独拿出来做个底层的小军官都绰绰有余。

    而且最重要的是忠诚。

    从那一战后,只要刘陵一如既往地对待他们,这些丘八就会无条件地站在刘陵这一边,不管刘陵身后的国家到底是哪个,不管刘陵对面的国家是哪个,一切听的都是刘陵一人的号令。

    刘陵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降卒不少,也有两千人左右,而这还只是常胜军,至于说宋军那边,刘陵压根没多少兴趣去收,随便圈个地让他们在那儿待着,准备过会派人去找宋军主将,把这些宋兵赶紧打发回去。

    至于说他们身上的甲胄军械以及那些个军马,对不起,我没看见。

    再加上时间拖的一长,自己总不能真的让这些兵卒饿死,到时候又得浪费一顿中午饭,刘陵连这顿饭钱也舍不得出。

    前不久才赔了不少家底的刘陵,这时候开始本能地算计起来,在他旁边不远处,停着一架车马,车厢里面有人偷偷掀起帘子看过来,时立爱策马立在马车旁边,和里面的人慢慢说话。

    军报,这两人也听到了,耶律余里衍好奇地问道:“那么多宋兵,为甚一下子就全降了?”

    “将无敢战之胆,兵无死斗之气,胆气全无的东西,自然是一冲就溃。”

    耶律余里衍眨了眨眼睛,满眼清澈,时立爱叹了口气,道:

    “哪怕面前只有一头狼,不管它是否把目光看向了羊群,那些羊也会直接溃散而逃。”

    耶律余里衍立刻点点头,明白了。

    “老时头!”

    喊老时,更像是在喊老师,平白让老家伙占了便宜,喊老时头,听起来像是老石头,又臭又硬,非常符合时立爱往日的表现。

    时立爱这种老家伙,看了半辈子风雨,不是一两句好听的话,再加上那点金银珍玩就能打发了的,言语上的没轻重,反倒是能拉近两人的关系,因为真要一一论起来的话,刘陵完全应该当着全军的面杀了时立爱。

    现在两人彼此模糊称呼,懒得客气,也算是一种心照不宣。

    等时立爱策马来到刘陵身边,后者轻声道:“我想要。”

    他抬手指着那些投降的常胜军兵卒。

    这些人其实很难处理,对于涿州军乃至于涿州全城上下来说,这些兵卒都跟他们有血仇;但刘陵现在亟待补充一波兵员,二千多平州兵看似数量不少,其实就是一群难以支棱起来的民兵。

    真正的平州军精锐在张觉兵败的时候就已经被打光了。

    这些常胜军兵卒,他很想要。

    “要不得。”时立爱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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