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倒是表情淡然,且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章诚,伸手示意让他坐左首第一席位。

    左首第一席位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是次于右首第一席位的位置。

    徐达明显无意与人争这些位次,而选择主动谦让。

    章诚则笑着摇手挥扇,且主动坐在了冯国用的下首,即右边第二个席位,而把左首第一个席位让给了徐达,且继续挥起扇来。

    徐达便坐在了左边第一个席位。

    而花云竟因此在这时也主动坐在了章诚下首,汤和也见状跟着坐在了右边,挨着花云,都没有去争左边第二个席位。

    冯国用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现在只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正在和朱元璋谈话的李善长。

    “上位在濠州不参与内斗,南下后也不杀百姓,且勒令士兵不得夺有夫之妇,其仁德早已传遍淮地,而因此,善长便知道,天命当在公子也。”

    在攀谈时,李善长就再一次说起自己为何要主动带资投朱元璋的原因来。

    朱元璋也已经让李善长称呼他上位,所以李善长这时也就对朱元璋开始以上位相称。

    在历史上,朱元璋的军队纪律的确要相对其他义军和元军好些。

    虽说,因为朱元璋目前还没有自己根据地即后勤补给基地,且军队还没有完全脱胎换骨于普通义军的缘故,所以其军队现在还比不上历史上一些著名的军队,如“冻死不折屋,饿死不虏掠”的岳家军,但的确已经能做到不抢百姓的,也不抢有夫之妇。

    而李善长等乡绅对朱元璋这样的义军将领其实要求倒也不高,并不要求他们真的把百姓当人,只要能当牛马不乱杀不随便掳掠就行。

    所以,李善长在这时也就开始以仁德称呼朱元璋。

    朱元璋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扇着扇子说:“足下谬赞,我们这些人多是草莽出身,粗鄙的很,哪里称的上仁德,只能说在尽量改正,学着守一些规矩,知道一些天下大事,诸如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之类,想必足下也是因为礼有华夷之别,才愿意弃暗投明,只是不知足下认为当怎样才能尽快结束乱世、使中国大安?”

    李善长把眉头一皱。

    他没想到朱元璋会主动为他开脱,说他是因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是因为礼教当有华夷之别而投靠他。

    冯国用这里也把眉头一皱,他自思没有对朱元璋这么说过,强调礼有华夷之别。

    而冯国用皱眉之余,突觉一股凉风袭来,不由得回头一看,然后就看了章诚一眼。

    章诚这时正悠闲自得地给用蒲扇给自己送着风。

    时维六月,人人心内如汤煮。

    章诚也不例外,而这个时代又没有风扇空调,也就需要用扇送风。

    只是冯国用见满堂内就朱元璋和章诚在扇扇子,也就不由得低声问章诚:“足下有这么热吗?”

    “足下自己没感觉到热吗?”

    “若没感觉,怎么衣襟领口都湿透了?”

    章诚问了冯国用两句就继续给自己扇起风来。

    “不通世故!”

    冯国用腹诽了章诚一句后,就没再说什么。

    但李善长这里也没有反驳朱元璋的话,只微微一笑,说:“以善长愚见,上位乃得天命之人,当学汉高祖!汉高祖虽出身不高,但气量宏大,目光长远,善用人,不乱杀人,而因此不用五年功夫就平定了天下!”

    “再则,汉高祖起于沛县,离上位所起之濠州不远,所以,正可谓上位当也应天命龙脉也,而上位若能学这位同乡,自会很快就让天下太平,左右,自当出陈平周勃之辈。”

    “汉高祖!”

    朱元璋是喜欢汉高祖刘邦的,李善长这话的确算是说到了他心坎上,因而连连点首:“善长说的极是,咱当学汉高祖!”

    李善长对此则是欣然一笑。

    在座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可谓是宾主皆欢,气氛十分融洽。

    章诚也在这时用蒲扇指了一下李善长而对冯国用低声说道:“足下应该向此人学学,学学怎么说话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冯国用呵呵冷笑,怼了章诚一句:“足下才更应该学学。”

    “我不需要!”

    章诚说着就又扇起蒲扇来,且面带微笑地继续看李善长和朱元璋谈话。

    在章诚看来,李善长的确不愧是未来的大明第一开国文臣,既舍得出粮出钱,又做得到主动降低身段对朱元璋下跪叩头,还愿意主动为大家提供情绪价值,真正是厉害的很。

    比如。

    李善长在拿汉高祖对比朱元璋而夸的朱元璋高兴的同时,也把朱元璋身边的文臣武将比喻成了跟着刘邦一起打江山的名臣名将,相当于同时也夸了朱元璋身边的文臣武将即自己以后的同僚,顺带又奉承朱元璋有识人之明,而说明朱元璋真的跟汉高祖一样是得了天命的真龙天子。

    若非亲身经历,亲耳听到李善长这么说,章诚自问是在史料中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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