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则在这时点头:“很是!”

    但李善长突然站出来道:“上位,章先生,下僚一文士,岂能干抄家之事啊!”

    章诚则在这时冷笑起来:“让你抄几个做替鞑子贵族敛财的狗腿子家怕什么,咱也是文士,不连他们主子达鲁花刺都杀了吗?!”

    李善才不敢拆穿章诚,也不敢顶撞,只得称是。

    冯国用在偷瞥到朱元璋那看向章诚的赞许目光时,也把到嘴里的话吞了回去,只得跟着称是。

    章诚因此微微一笑,且在接下来也把涉嫌趁义军攻入城而欲作乱且抹黑义军的劣绅奸商名单递给了李善长和冯国用,给他们两人分配了抄家名额,还让他们直接去提证人后就开始抄家。

    朱元璋也笑了笑,并授予了他们俩先斩后奏之权和节制抄家兵勇的权力。

    而章诚则在这时又对朱元璋说道:“抄家时,记账核算的书手就先让善长、国用两位同僚从自家子弟中选用吧,到时候根据复核结果甄选为官?”

    朱元璋颔首。

    李善长和冯国用愿意出股和朱元璋、章诚成为创业合伙人,底层官吏书手自然目前用李、冯两家的子弟比用别的士绅子弟更放心。

    而这个时代,能写会算的人基本上都是大族掌控,章诚拉李善长、冯国用入伙,其实也是因为需要他们入伙,这样才能在一开始有些基础的人才可以用。

    朱元璋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没有反对。

    李善长和冯国用这里听说要从自家子弟选官,倒是顿起奋色,且因为要负责抄家,也就提前离开了总管府。

    而在离开总管府的路上,冯国用就对李善长主动笑着说道:“这个章先生,是不打算让我们只分官利不干得罪人的活呀!”

    李善长颔首:“是啊,章先生此人,不能以书生藐视之!此人深谙阳谋之道,或许他表现的贪利只是自污,好更展其才而已。”

    “这么说,足下开始喜欢他了?”

    冯国用笑问起来。

    李善长笑道:“说喜欢也喜欢,说不喜欢也不喜欢,但无论如何,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我们的同僚,更值得庆幸的是,他是我们的上官!”

    “大多数人一旦有机会官居他人之上,往往恨不得从他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或者让其跪着献上自己的利,唯独他成为你我上官后,想着主动做一大桌饭不说,还主动让大家一起吃。”

    “是啊!”

    冯国用笑着回了一句,就道:

    “在上位面前,很多话,我们不好明说,但章先生却敢明说。”

    “难道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不忌讳谈利?”

    “不怕被人责备不从圣人之教,不知以言利言己为耻?”

    李善长颔首。

    “他对明着违背圣人之教这事的确不怎么在意。”

    李善长也露出了同样疑惑的表情,说:“或许章先生所长大的地方,不以圣人之学为纲,但无论如何,我们忠于职守,恪守本分,不乱上下之分,是应该的,他们既然让我们去抄家,我们就去抄吧!”

    冯国用点头。

    于是。

    在休息一夜,补足睡眠后,李善长、冯国用两人就各带着一百五十余兵与自家子弟,在黄昏之时,带着一干官校,往犯事的劣绅奸商家而去。

    正所谓,抄家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李善长和冯国用现在都因为入股官办商行,而被给足了动力,思想上也没有了问题,自然也就没有打算敷衍。

    “弟兄们,记住,待会进去后,你们要管住手,管住下面,首先,别去奸淫掳掠,什么人都先抓起来关着就行,赶紧抄家是正经!”

    “其次,碰见坛坛罐罐别砸碎,哪怕再普通的坛坛罐罐,没准就是打开地窖的机关,再有见到碍眼的盆栽小树别砍别推,那没准就是指向暗库的标位。”

    “总之。”

    “既然要抄家,咱们就认认真真地抄这些劣绅奸商的家!”

    “谁要是干不好,也别怪我善长和汤千户不讲情义!”

    李善长这时就在官绅严务良的宅前,先对一干义军官校训了话,然后就主动上前敲起了门。

    严家因义军入城,本来一直大门紧闭。

    但严务良在这时看见站在外面的是李善长这个昨晚自己拜会过的儒士后,便立即开了门,笑着道:“李朋友深夜来访,不知何事,难道是将军那里愿意饶恕鄙人指使家奴作乱之事了?”

    啪!

    “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本官之友!”

    李善长直接给了严务良一巴掌,然后把袖一挥:“抄!”

    正眼冒金星的严务良很快就听见大量脚步声从自己身旁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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