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豆子慢腾腾的转过身。

    如小奶狗般雾蒙蒙,纯粹的小豆眼,充满悲伤的看向摞成小山高的作业。

    拿着小手绢一抹干打雷不下雨的眼泪儿,还唱起了苦情小曲儿:“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写作业啊。”

    把他们吓一跳。

    还以为小祖宗死了娘呢。

    “我,我也想帮你们哇。”

    “可是,我还有一堆作业没写完呐。”

    “我大朔的夫子可严格了,写不完作业要打手掌心。”

    边说边用小眼神瞥他们:“没人帮啊,我自己苦哈哈的写吧。”

    “别动!”

    “放着我来!”

    能当家主的那可都是老狐狸,岂会听不懂她的暗示,纷纷表示要帮她做作业。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这字迹……”

    又有人眼力价十足道:“我最擅模仿字迹,你只需写一个字就好。”

    奶豆子方才还阴云滴雨的小脸儿,立刻跟向日葵似的:“好说好说。”

    她大喇喇坐下,想到什么,腾地跳了起来看日头:“走走走,你们抱着作业快走,我娘出去遛弯快回来了,可不能被她发现!”

    几个半大老头子跟力巴(力工)似的吭哧吭哧把书搬走了。

    奶豆子呲牙:“不许告诉我娘。”

    “好好好。”他们当哑巴。

    孟知微回来后想到大朔一事,便问:“你舅舅说夫子快马加鞭寄来了很多东西?是什么?”

    对上娘亲清澈的眼睛,奶豆子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来了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寄的好吃的,不是作业,你放心好啦。”

    为表真诚,奶豆子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孟知微沉默了。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夫子寄的是作业。

    她没有戳穿女儿。

    总要遭受夫子的‘毒打’才能好好学习。

    三日后,几大世家家主垮着一张丧丧的黑脸来到他们秘密交易地点。

    茶楼三层隔间。

    家主们把小山高的作业整整齐齐的摞在她面前。

    “小祖宗请查阅。”

    “嗯嗯,阅。”她随意翻着,也不仔细瞅,反正只要有字就行,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她背着小手,吸溜吸溜喝着奶。

    恩,娘亲说啦。

    她年纪小,还不能喝茶呢。

    她四处瞅,瞅出不对劲儿了,抓抓头发:“孙家家主呐?咋,咋没来呐?”

    他们纷纷叹息:“他女儿啊,忽然暴毙了,忙乎他儿的丧事呢。”

    “这人啊,最痛苦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明儿个就出殡了,我们要去吊唁呢。”

    “你去吗?”他们问。

    “不去不去。”奶豆子摆摆手,寻思,为啥要吊唁?

    散了后,几大世家家主道:“还是个孩子啊,害怕也是正常的。”

    “这奶娃娃总惦记吃席吃席怪馋的,我寻思让她去吃席呢,毕竟老孙家的席挺好吃的。”

    “等给她带点吧。”

    次日早晨,日头才出来,便听到大街小巷响起吹吹打打的动静。

    吹的都是丧曲儿。

    孙家家主和夫人走在前头,哭的不能自我。

    哭丧队使出浑身解数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家丁们撒着纸钱。

    同孙家交好的几大世家在边上陪着走,说着安慰人的话。

    “老孙啊,节哀啊。”

    “是啊,你女儿那么孝顺,定不希望你哭病了啊。”

    “节哀……”

    不少百姓们冒头看热闹。

    “孙家女儿咋死了?前两天我还看着她了呢,那家伙高高兴兴,活蹦乱跳的。”

    “就是就是,听说要成亲了,还来我这儿买办喜事用的东西了呢。”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忽然,路中横冲直撞出来一个小钢豆。

    马儿立刻收了马蹄子。

    从鼻子里喷出阵阵雾气,心道:靠,差点被碰瓷,惹不起惹不起。

    有人纳闷的指指点点。

    “这谁家小孩儿?咋这么没教养?”

    “谁知道,估摸着是为了拦棺讨赏钱。”

    “连死人钱都拦?啊呸。”

    孙家家主悲伤逆流成河呢,没心思维护小奶豆了。

    喘着粗气,肿着眼睛:“宵宵姑娘,我家正办丧事,忙着呢,暂时没时间,也没心情招待你。”

    小奶豆踮着脚,纳闷的抓着小揪揪:“你好奇怪。”

    “你家,也没死人呐,为啥办丧事。”

    这话才说完,不等孙家主有反应,孙家主夫人像炸了性的母老虎似的:“哪来的小毛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就没死人!没看见这么大的棺材啊。”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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