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尸炉中,火焰熊熊燃烧,摇曳着各样的形状。

    苏镜依旧是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捧着小说,一手嗑着瓜子。

    桌上,茶壶飘荡出白色的雾气,淡淡的茶香在焚尸房中缓缓飘荡。

    大黑狗卖力推动着鼓风机,坚定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真挚的喜悦。

    “老大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憋死我了,啊,这下舒服多了。”

    听着大黑狗的呻吟,苏镜的嘴角跟着抽了一下,将推挤在桌角的瓜子壳一股脑扔进一旁的火炉中。

    而后将渐冷的铜壶放在了火炉上,整个人便悠闲地靠上椅子。

    手指在怀中的书本上轻轻点着。

    今天在金府遇见的那两个东瀛阴阳师,在苏镜眼中,并不算强,但那出奇的战斗方式还是给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少女腰间的那枚天命通宝。

    原本苏镜认为,无论是天命通宝还是阴天子雷,都是那本神秘黑书所给予的奖励,应g该独一无二的才对。

    可另一枚天命通宝的出现,却推翻了他的这种想法。

    那本神秘的黑书,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说,它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

    想不通的苏镜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这些天来,体内那两道象征着阴天子经与八门望气决的气流,在阴阳冕的加持下壮大、精纯了不少。

    阴阳冕在自行修炼的同时,更在不断对苏镜体中的内里进行优化。

    这代表着自己的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如若再遇见当初的尸道人,就不用再那般被动。

    不过,尸道人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自己现在所面对的最大威胁,是那个神秘莫测的血魔胎。

    那种近乎尸山血海般的强烈压迫,此刻还清晰记得。

    血魔胎从秦子孝体内脱胎而出,但与以往的秦子孝没有任何关系,它更像是驭尸门青年运用人心中的恶所蕴养出来的怪物,所以才会那般强大。

    更何况,自己在不断强大的同时,血魔胎也在不断蜕化着。

    这就很恐怖了。

    铜壶中水沸腾了,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苏镜缓缓睁开眼,起身打开铜壶的盖子。

    里面,一片片茶叶在滚烫的沸水中不断翻涌。

    焚尸炉外,整个义庄显得寂静、安稳。

    “师兄,就是这里了。”忽然,从义庄旁的小巷中,一位老道走出,抬头看着义庄门口摇晃的白灯笼,神情肃穆。

    背后的阴影中,老道的师兄也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其须发尽白,穿着黑白相间的阴阳道袍,背负长剑,眉心有痣,脸稍长,胡须垂胸,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此人道号玄明子,天一观当代大师兄。

    自天一观避世以来,每逢大乱之时,便会派出师兄弟二人行走天下,斩妖除魔,匡扶社稷。

    如今大梁朝北方战乱频繁,南方大旱,三年颗粒无收,又遇镇东王叛乱,百姓流离失所,魑魅魍魉作祟。

    就连这大梁京都,也是陆续发生了好几起邪异伤人事件。

    尤其是师弟玄德子,更伤于一黑狗之手,这令玄明子对未来的世道隐隐有些担忧。

    临天下真正的大乱,怕是已经不远了。

    站在黑暗中,玄明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身为师弟的玄德子忽然转过身,神情严肃地说道:

    “那狗妖道行不俗,你我师兄弟联手,也不可大意,若是让其逃跑,恐日后酿下大祸。”

    可玄明子却是摇了摇头:

    “师弟可记得师父曾说过,世间万物皆有灵,并非所有的妖物都穷凶极恶,为祸人间,适才我观那狐妖身无业障,法力纯净,料想并未伤过凡人性命,所以才阻止师弟出手。”

    其实两人来这义庄之前,便已经去过面摊了。

    玄明子开了天眼,得知那面摊中的那姑娘乃是狐妖所化,但身无业障。

    与自家师弟不同,玄明子一直认为,这世间无论是妖是人,都有善恶之分。

    人有穷凶极恶之徒,妖自然也有单纯善良之辈。

    不可一概而论之。

    但一旁的玄德子却不这么认为,听见师兄的话,皱了皱眉头,道:

    “人是人,妖是妖,人妖本殊途,若是任由妖物潜伏人间,一旦发难,免不了是血流漂橹,怎可不诛之?”

    面对如此激进的师弟,玄明子也是摇了摇头,深知两人道心的不同。

    “走吧,待贫道看看那狗妖,究竟道行如何。”

    两人结束了争辩,缓缓向前走去。

    可就在此时,寂静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声猫叫。

    “喵。”

    声音很轻,在秋叶的空旷中却显得有些哀怨婉转。

    玄德子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着。

    玄明子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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