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茜,这是你现在的名字?”宋府的西厢庭院内,苏镜看着眼前不染一丝纤尘的面容,低语。

    秋风掠过水面,琥珀站在一旁,泡着茶。

    “我以前叫什么名字?”

    “田心木兰。”

    苏镜说道,眉眼中似乎有所期待,希望这个名字可以唤起她的一些记忆。

    可对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道:

    “很好听的名字。”

    平淡如水般的样子,让苏镜很难与之前那个背负血海深仇,满心倔强的田心木兰联系在一起。

    说起来如梦幻,明明是一样的面容与躯壳,却好像居住着截然不同的两个灵魂。

    不过……这样或许也好,与其像之前那样沉重的活着,倒不如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去寻找新的幸福。

    “我们……认识了多久?”坐在对面的宋温茜突然问道。

    苏镜犹豫了一下,道:“很久。”

    “能和我说说以前吗?”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女子的眼光中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希冀与渴望。

    在漫长的一生中,我们每个人都像一叶孤舟,不断飘零,唯有那不可磨灭的从前,在记忆深处永恒。

    “好。”苏镜缓缓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看着对面那精致的面容,他决定撒一个谎。

    “你叫田心木兰,出生于北海一个商贾之家,家中条件不错,所以从小读过几年私塾,我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后来,你长大了些,家里为你安排了一门不错的亲事,但就在结婚当晚,镇东王的叛乱部队攻进了北海,也是在那时候,没了你的消息……”

    请了这么多次命,多少人的美好生活,都是葬送在了镇东王“清君侧”的口号声里。

    所以苏镜临时将田心木兰曾经遭遇的苦难推到镇东王身上,也是没有任何的压力与负担。

    时代的洪流滚滚而来,是没人能挡住的。

    宋温茜的神色黯淡了一下,手不自觉的颤抖。

    “所以,他们……我的家人,都……死了吗?”

    从宋府西厢庭院出来的时候,苏镜不由得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得知自己身世的宋温茜心态有些崩溃,但这在苏镜看来是值得的。

    人总要学会接受现实,并且依旧热爱现实,也许艰难地生活并不浪漫,但踏实的活着才是最高明的艺术。

    此时,宋如书的寿辰已经开始。

    天朗气清中,高朋满座,一派海晏升平的景象,可苏镜逛了半圈,却并没有找到宋如书的身影。

    反倒是看见了刘仁美站在人群中,正在与几个中年人饮酒畅谈。

    “我说刘大人,今日宋大人五十诞辰,怎不见宋小姐前来贺寿?”其中一人问道。

    刘仁美脸上的神情并无变化,而是笑了笑,歉然道:“家妻最近偶染风寒,身体有恙,故不能前来,多谢于大人挂念了。”

    “哪里哪里。”

    一片虚心假意的恭维声中,苏镜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偶感风寒,怕是不敢来吧?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这宋如书看着宋温凝长大。

    那人虽然易容成了宋温凝的样子,可难免不会在宋如书面前露出破绽,于是不敢前来。

    偶感风寒,倒也算是较好的说辞了。

    只是这宋如书,会去了哪里呢?

    寿诞之际,主角却不见了,这让苏镜多少感到有些怪异。

    此时,不远处的刘清河也是发现了苏镜,于是挥了挥手。

    “田心小姐怎么样了?”刘清河问道。

    苏镜摇了摇头:“没事,刘兄,你可知宋大人现在在何处?我找他……有些事情。”

    刘清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有些事情?这宋如书贵为右丞,可以说是位极人臣,虽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但您这位城南义庄请命人找宋大人,能有什么事?

    虽这么想着,但刘清河还是指了个方向道:“刚才在下看见宋大人往那边去了。”

    “多谢。”苏镜拱了拱手。

    直至今日,宋温凝已死的消息,只有自己知道。

    为何要告诉宋如书?因为在宋温凝的人生中,苏镜对宋如书有了一个确切的认识。

    为官清廉,为人正派,对大梁忠心耿耿。

    最重要的是,宋温凝作为独女,宋如书对其百般爱护,要不然,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也不会同意将女儿嫁给刘仁美。

    虽然刘仁美高中探花郎。

    但在偌大的宋家眼中,依旧只是一个小角色,宋如书当年更是状元。

    之所以将宋温凝下嫁给刘仁美,也不过是出于对于女儿的偏爱,任其追寻自己的爱情罢了。

    宋如书原本想着,就算以后刘仁美不是良配,自己也可以将宋温凝接回来,哪怕不再嫁,宋府依旧可以荫蔽她一辈子。

    却没曾想,自己的女儿,竟会默然死去。

    苏镜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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