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此激昂人心之豪言壮语将落,屋中人还未将心落定,又听见府门之外,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尖叫。

    蓝双在一炷香之内心绪刚经历了大起大落,此间又出幺蛾子,眼前一花,忙差人去看出了什么事!

    下人匆匆忙忙跑出去,面无血色的连滚带爬的又冲进来,趴跪在堂前,心惊胆颤回道:“府……府君……是是是是是人!人头!”

    众客卿蜂拥至州牧府门前。

    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堂而皇之的立在了门外。

    长街之上,寒风萧瑟,枯叶飘零。

    平日里车水马龙的春华街,此时竟空无一人。

    下人面目震恐:“方才……还还还有很多人!是鬼魂作祟!是鬼魂作祟!”

    客卿间有人听不下去他的大呼小叫,将他一脚踢翻。

    下人痛呼跌倒在地,抬头一瞧发现与人头不过半寸之遥,瞬间爆发出鬼哭狼嚎的喊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骄令人前去将他扶起,走到众人跟前。

    “大家切莫惊慌,并非是鬼魂作祟,若我们自乱阵脚,便是中了凶手之计。”

    蓝双重重点头:“是是是!……”

    晋王又道:“只是这人头出现在了闹市中,叫众人落荒而逃罢了,现在迫在眉睫的要事是,要将这头颅的来处查清。”

    蓝双即命下人在附近张贴告示,高价悬赏见证者。

    不一会儿,便有五六成群,衣衫褴褛的乞儿,在零星百姓的注视之下,战战兢兢的往这边走来。

    一小孩言,他们是在与州牧府门相对的墙角发现的这颗球。

    为何称其为球,是因为刚发现时,这颗头颅是被黑色麻布紧紧包裹着的。有人提议将其当做蹴鞠来踢,看谁先踢进府君的府中,谁便是优胜者。

    没想到,这颗球被踢到半空之中,其真身便显现在了众人前。

    他们被吓破了胆,逃之夭夭。

    晋王追问:“是在哪个角落发现的,旁边可还有什么东西?”

    乞儿答有。

    便引着府中下人去到那个墙角,随后,下人便带着有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过来。

    客卿见之,皆避之不及往后躲。

    一武将见他们胆小如鼠心中生怒,跨步上前抓住了那个黑布包。

    只听见他痛呼一声,敞开了被利器划开的半个手掌。

    包裹里的东西公之于众。

    是一半沾满了血迹的砍刀,从断痕至刀尖,无一处不淋着血。

    晋王神色严峻:“还有一半在哪?!”

    下一瞬,府中又有惨叫传来。

    众人高悬着的心,终于碎落了一地。

    府中后院的桃花树上,一把断刀穿透一人的胸膛,深深钉进了树干之中。

    此人乃是顺州军中将领——李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府门前有人击鼓喊冤,是为一妇孺与两个半大的孩童。

    领进堂前,妇孺自白为李遂之妻子,她眼泪涟涟,将背上背着的包裹放置地上打开,哭惨道:“夫君早先传信回家,告知我他若午时仍不归家,必定遭遇不幸,让我,从屋中带来此信件,交由府君……我来寻我夫君,他竟然如此心狠,舍我们母子三人而去!……”

    李遂妻子之恸哭,触动了众人。

    下人小心翼翼的将包裹打开,蓝双擦拭着眼角的泪,将信件拆开。

    众人屏息以待,以为会得到杀人凶手的消息。

    只是瞧着蓝府君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拍着桌子大喝一声:“你这贱妇!你们奸夫淫妇竟然早年与云州来往私通!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众人大惊失色,竟然不知如何动作。

    晋王连忙上去拦住:“府君稍安勿躁!”

    谁知蓝双怒斥一声之后,竟然顺着椅子下滑,坐到地上,开始痛哭了起来。

    这桩桩件件,摆明了是有人要将云州四将之死!污蔑于他的头上!

    当下又有下人匆匆送来云州加急信件,正是来自云州州牧府中戳印。

    上边白纸黑字写着顺州城中之惨状,他们必要为四位将军报仇。

    仅存二字,那便是——开战。

    “与云州一战,怕是在所难免!他们趁我顺州军不在城中,趁人之危,众客卿!我无计也!我无计也!”

    府君之神恸令人潸然泪下。

    顺舟军队受圣命南下拒天侯,圣令不可违也!倘若云州借此机会发兵,他顺州州牧之位,便危在旦夕矣!

    他忽然惊醒,想起什么,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命拽住了唐骄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晋王救我……晋王救我!”

    晋王连忙蹲下扶住他,神伤道:“府君不必惊慌,顺州之存亡也是本王之存亡,本王还有精兵三万,定不会叫顾朗攻破城池,危及顺州城中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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