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平时见了我和我爷都躲得远远的,他们说的那些话,还是我无意中听到的。可是,等我想要上去问个究竟的时候,那些人就都躲我躲得远远。

    等到我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我的神智开始逐渐恢复了,也陆陆续续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我很快就明白了,我爷没疯,更没中邪,他是在那山边上找什么东西?

    我悄悄看过我爷的油灯,那里面的灯油带着一股子特殊的香味,让人闻着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我爷唱的那首歌,也不是什么疯歌,我隐隐约约能听懂几句,却又听不全。

    我怀疑,我爷是故意不想让人听见他唱什么?才弄的阴阳怪调的,让人觉得那是发癔症在胡言乱语。

    我想弄清我爷究竟唱了什么?也想向村里人证明我爷不是疯子,我就偷偷摸摸地在他棉袄里塞了一个小录音机,还真就把我爷唱的那首歌给录下来。

    那天晚上,我爷照常上山之后,我就悄悄把录音机翻了出来,躲在屋里听我爷唱的是什么?

    我爷那声音的确吓人,那歌声听上去就像是能在人身边转悠,一句句地围着人动。

    我听了好半天,总算听出来几句话:“天门闭,地门开,五方鬼,尽归来……”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是想要念那几句词,却没想到跟着我爷的调子唱上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叫“开门调”,只能听不能唱,尤其是不能在有门的地方唱。

    “开门调”不是什么民间小调,而是术道法咒,术士有门的地方唱开门调,就会“开门见鬼”甚至有些术道高手,还能通过一道大门,联通阴阳,魂入阴间。

    我刚跟着唱了两句,就听见我家的门在响。

    等我抬头一看,我家所有的门全都打开了,我转头看了一圈院门,房门,就连柜门都跟着大敞四开。

    我隔着玻璃看见院门的时候,脑子里不知道,就觉得,外面来人了。

    这要是外面有人,准能一头扎进我屋里。

    我刚想去关门,刺骨的阴风从四面八方地往屋子里灌,就连我背后的柜门里似乎都带着风响。

    我眼看着门框上结上了一层白霜的时候,屋里的门也不知道怎么全都像是有人在推似的,在那来回乱晃。

    那时候,我看不见门里有人,却觉得门后面有人要出来,吓得拔腿就想往出跑。

    可我刚到门口,就看我爷背对着我站在了门外。

    “爷!”我刚喊了他一声,他就伸出一只手来:“快,我领你走。”

    我特意往那人身上扫了一眼,看见他右手上拎着油灯,也就没多想,上去就抓住了他的手。

    我刚碰到我爷的手,就打了一个寒战:“爷,你手怎么了?怎么这么凉!”

    “别说话,也别往后看!跟我走!”我爷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往山上跑,一直跑到山边子上才慢了下来。

    我爷拉着我的手,顺着山边子的方向往前走。

    我越走越觉得我爷的手冷,忍不住问道:“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我爷冷森森说道:“带你去找你爹妈!”

    “我爸妈?”我顿时就是一愣:“我爸妈在哪儿啊?”

    那时候,我神智还没完全恢复,只知道,村里人说我爸妈早就死了,就是因为我爸妈没了,我爷才开始精神不正常。

    我爷却一直没给我爸妈立坟,只是跟我说:你爸妈出门了,过几年就能回来。

    我爷慢悠悠地说道:“你爹妈就在前面那山洞子里。”

    “咱家这地方,早几年前是个火车站。这里的火车,能送活人走,也能拉死人来啊!死人来的地方,就是前面那火车洞子。”

    “当年,你家里人为了几个钱抠开了鬼门。虽然,有人出头帮了你家。但是,那人可没安什么好心。”

    “让他帮你家堵鬼门,那是让你们自寻死路啊!等你太爷胡玉堂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再想过来赌鬼门就已经晚了。你太爷自己挖了自己的眼珠子,想要避开这段因果,是。”

    “但是,因果都已经结下了,除非他能彻底把鬼门堵死,让里面的人永远出不来。否则,你们胡家一个人活不了。”

    “所以,你太爷不得不偷偷回来一次。你太爷明知道拿人命填鬼门是饮鸩止渴,还是动了手。要说,你太爷倒是有点本事,单枪匹马就把鬼门封了五十年。五十年一到,鬼门就又打开了。”

    “你爷只能带着你们一家老小再过来封门。你爸妈,为了给老-胡家赎罪,也为了救你的命,一前一后去堵了鬼门。”

    “你爷不相信他们死了,就天天拿着招魂灯,沿着铁路喊开门调。想把他们找回来。”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人说话有问题,他一口一个“你爷,你家!”

    那不是说,他不是我爷?

    我心里怕得要死,表面上却在强装着镇定——我的手还在被对方牵着,我现在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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