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解元难不成想作俺的主文?”焦澜玩味的问,毕竟外边可都传郑直本科高中的几率很大。倘若如此,郑直就太不要脸面了。

    “不是俺。”郑直好整以暇的回答“不过,俺可以给焦佥事介绍几位。”

    焦澜语塞,悻悻然不开口了。

    “俺要的也不多。”郑直看焦澜一副不上道的模样,习惯性的讲了一句废话“若是焦佥事爽利的把东西拿来,大伙都省事……”

    “好。”焦澜直接打断了郑直的话。

    “……”郑直以为他听错了“焦佥事是要还钱还是答应让俺派人?”

    “自然是还钱。”焦澜回答的很干脆。时移世易,之前他不肯答应还债是怕一旦有了变故,他人财两空。如今他的位置虽然不是十拿九稳,却也大差不差了。焦淇死了,焦洵废了,再拖着郑直的债,就得不偿失了,没准这厮恼羞成怒又会整出啥幺蛾子。郑直可以摆焦洵一道,找他,同样可以再摆他一道,找焦家的其他人。与其到时候他前功尽弃,倒不如痛快了结“明日郑解元可以带人去收庄子和店铺了。”起身拱拱手“郑解元得了这彩头,想来是不会介意请俺吃一杯水酒的。俺到时候还在这恭候郑解元。”讲完走了出去。

    郑直送走焦澜,坐回了原位,看着一桌子没动过的菜,却没有一点食欲。他之所以着急要往焦澜身旁派人其实不过是个由头,眼见着他做不了状元,郑直打算找下家。

    他有自知之明,以他的学时,再想在举业寸进只有老郑直再托梦给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倘若依例,郑直在家十几二十年后,朝廷会给他授官。当然就是个州县的佐二官,听起来也不错,可内里差别大了。

    抚按诸臣遇州县长吏,率重甲科而轻乡举:同一宽也,在进士则为“抚字”,在举人则为“姑息”;同一严也,在进士则为“精明”,在举人则为“苛戾”。这不是如今的郑直想要的,所以他瞄上了锦衣卫。这并不是郑直痴人说梦话,本朝已经有了由举人授指挥同知的先例,是个叫周贤的。当然人家还有另一个身份,是当朝太皇太后的侄子。

    虽然他和叶广有过几面之缘,可还真没有那么大的脸面求人家。他已经打听清了,焦家和沈家这次虽然没有结成亲,却关系依旧亲热。而沈禄以举人的身份官拜通政司通政,就是因为他是当今皇后的亲姑丈。让他直接找沈禄,一来丢人,二来事情不一定成。毕竟郑直和沈家也不熟,若是焦澜愿意从中撮合,那就好办和自然多了。不但是他,说不得郑虎的事也能一起办了,毕竟天下都晓得,皇帝疼爱中宫,爱屋及乌,连当初对中宫悔婚的孙家都给了官。

    郑直甚至为此都打算必要时掏钱去王增他们那赎回地抹了焦澜的这笔债。却不想焦澜这个鞑子不读书,竟然好端端的答应还钱了。有啥不能谈的,你焦家都欠了一身债了,何必充大个。

    如今事已至此,后悔无用,郑直只得另寻他法,再三斟酌之后,才心有不甘的走出酒肆。

    “据那些光棍所讲,史臻享就是在这里下的车。”白石看着远处走出酒肆的背影,很快就否定了猜测,收敛心神继续听取身旁稍矮的壮汉低声汇报“车是京师很常见的单辕轿车。”

    马车早就出现,到唐代出现私人马车或出租马车,历经千年发展,皇明之后出现了专门用来载人的“轿车”。车有棚垫,足容六人,车身上安置木制或竹制车厢,外面包有遮风避雨的布制车围。因其有篷子、围子,形如轿子,又被人们称之为“轿车”。贵族或平民所乘的车形制上没多大差别,重要差别在车围子的制作上。从围子用料、工艺、颜色可区分乘车人身份高低。

    “这里距离酒肆和民居都有一段距离,假如不是刻意的,那么就是临时有事下车的。”白石依旧漫无目的的四下张望“咱们按照他来的方向看看吧。”说着朝着中城方向走去。

    壮汉和几步之外的另一人对视一眼,无奈的跟了过去。

    他们二人就是被白石忽悠,头脑一热跑到东厂充当白役的‘傻子’,这是如今东厂内外对他们二人的评价。没办法,北镇抚司挖地三尺耗时快两个月都找不到人,如今那个史臻享说不得已经浪迹天涯,他们两个却拿前途做赌注,跳了进来,不是傻子是啥。

    “石兄和张兄是不是后悔了?”白石走的不快,待二人跟上以后,不紧不慢的问。

    “俺姓张的就是烂命一条,白兄富贵不忘俺,俺自然不后悔。”当先的壮汉有啥说啥“不过俺不懂,若这真有啥疑点,东西司房岂会放过。”

    “我找的不是疑点。”白石很清楚他目前的窘境,所以攘外必先安内,他要先和自己唯二的马仔统一思想。

    东厂是个大漏斗吗?那为什么外界之前对东厂所作所为全都一头雾水?如今可好了,自己上午找只蚂蚁,下午就会全城皆知,显然这是有人看不惯他冒尖。他十分喜欢一句话‘人不遭妒是庸才’。既然要励志过得更好,就不要后悔;人家越要踩死他,他就越要活出一个人样。

    “那找啥?”旁边矮个石姓壮汉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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