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史家笔削春秋,儒家又是古华夏唯一得以‘独尊’的学派,作为这个学派的始祖,孔夫子的光辉形象具有强烈的必要性,也未必就不能大胆猜测:在孔夫子‘周游列国’的过程中,被某国国君粗暴驱逐的案例,就算不多,也未必就完全没有。

    就这么一直走,一路走,碰的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孔夫子终于来到了鲁地。

    最终,孔夫子找到了自己唯一的归属:让儒家学说在鲁地扎根,并在鲁国施展自己的理想和保护。

    孔夫子尚且如此,更何况后人?

    ——得不到统治者支持,孔夫子尚且不得不‘周游列国’,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支持自己的鲁国,更何况眼下,这些个整天意淫的徒子徒孙?

    要知道就连原本的历史上,汉武大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同样是最高统治者一意孤行式的全方位支持,才让儒家彻底支棱起来;

    若没有汉武大帝独尊儒术,儒家再怎么靠人海战术掌握话语权,那也是半点用都没有的。

    毕竟话语权这个东西,就好比鸡肋。

    你要说没用吧?

    倒也不是——好歹还有点肉;

    可你要说有用吧?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说到底,封建时代的话语权,就像后世新时代,年轻女性的美貌一样——搭配其他任何牌一起出,都可以组成王炸!

    但若是单出,那就只能是小瘪山。

    自战国以来,任何一个得以显赫的学派学说,都是得到了最高统治者的高度支持,才得以显赫天下。

    秦的法家,汉初的黄老,以及历史上,汉武大帝之后的儒家,皆是如此。

    刘荣很确定,以儒家的人才储备、体量,不可能想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

    只不过,明白归明白——哪怕心里明白,真到了要跪舔皇帝的时候,各个学说的心中所想,就不尽相同了。

    比如黄老,虽然也明白自己必须依附皇权、统治权而存在,却也还是不能完全放下架子;

    所以,黄老学最终选择依附贵族,甚至是直接自己成为贵族,以辅佐者的方式,拐弯抹角的依附于皇权至上。

    又比如墨家——哪怕再怎么桀骜不驯,再怎么无视统治阶级,在秦时,也依旧不得不委身于秦少府,用自己的匠人之学,帮助嬴秦发展壮大,最终通过‘以战止战’的方式,结束了持续数百年的春秋战国。

    至于法家,那就更没得说了,天生就是依附皇权而存在,跪舔统治者的姿势,法家那是研究的最透彻的。

    但儒家,却向来都有些分不清大小王。

    春秋战国之时,儒家势微,天下诸学非杨即墨,儒家自然还能勉强伏低做小;

    到始皇一统天下,儒家却已经有胆子冒出头,教始皇帝‘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天子’了。

    秦末汉初,又一段低谷期,时间便来到了汉武大帝独尊儒术之后。

    儒家却是就此膨胀起来,甚至试图给封建皇权,打造一个权利牢笼!

    上千年后,时间来到华夏宋明时期,儒家的影响力,已经可以左右华夏文明的大方向,皇位传承,乃至于天子的立场了。

    作为后世来客,刘荣对此抱有极高的警惕心!

    虽然刘荣很清楚,哪怕自己也像历史上的汉武大帝那般,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也不可能在三五百年内,壮大到可以左右华夏走向,乃至王朝兴衰的程度;

    但作为穿越者,刘荣本就不是以个人得失,甚至是汉家这一朝,亦或是几个朝代,为评判事务的标准。

    ——有幸穿越回这个时代,有幸在这公元前,为华夏后世子孙谋万世,刘荣又怎么可能坐实儒家坐大,让华夏文明走上错误的方向和道路?

    所以,自即位以来,刘荣除了对外发动汉匈大战,改善汉家的外部战略环境,内部整顿吏治,打击贪污腐败,革新官僚体系之外,最大的重点,便是放在了学术、思想界的掌控之上。

    核心目的就一个:遏制儒家坐大,尤其不允许儒家独大!

    只不过,不知道是刘荣太过温柔、平日里又总是平易近人,让儒家产生了什么错觉,还是刘荣这个皇帝的分量,在当今汉室仍旧不够重;

    哪怕刘荣再三在公开场合,毫无遮掩的表达自己对儒家的不待见、不亲近,儒家却也依旧没有看清情况。

    原先,刘荣还不明白:封建帝王——尤其还是文治武功在手的实权帝王,明确表示对你的不满和不喜,你还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儒家这是脑子瓦特了?

    直到此番,儒家借刘荣的皇长子,小小一发试探,便试探出了当今汉室唯一的史诗级副本:窦太皇太后的怒火,刘荣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

    ——儒家,不是没看出刘荣的恶意;

    而是根本就不在意;

    或许在儒家看来,黄老日薄西山,法、墨无以为继,儒家登上华夏历史舞台,已经是必然。

    在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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