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出于不甘,而给汉家添点堵。

    再过一段时间,既定事实清晰明确了,事实无法改变了,不得不接受现实了,他们才会不情不愿、嘟嘟囔囔的开始商量:该怎么和汉人谈条件,该如何保证自己在汉人的统治下,也能过上优渥的贵族生活。

    反正汉人如果诚意不足,他们这些‘遗老遗少’们,是不可能乖乖被统治,甚至配合汉家治理河套地区的。

    最后,汉家小小退让一步,给这些河套地区的旧贵族封个爵位,然后迁往汉家内陆圈养起来,再在河套创建新的秩序,便也就齐活了。

    但现实状况却是:对于汉家统治河套这一既定事实,整个河套地区,从战争开始一直到今天,都是一如既往、一脉相承的无条件配合,无延迟滑跪。

    就好比两个势均力敌,半斤八两的国家,明明是百年世仇,水火不容;

    结果某一方刚占领对方的某个城镇,当地城镇百姓,就直接对敌对国家的军队滑跪了。

    这说明什么?

    ——要么,这些百姓都是软骨头,二五仔,天生就是做叛徒汉奸的料;

    要么,便是这些人在‘假装投降’,目的不是伺机暴乱,便是等待本国军队打回来时,配合本国部队里应外合,重新夺回这一座城镇的控制权。

    所以在最开始,在河套才刚为汉家所有,什么情况都不明确,只是‘河套各部传檄而定’的军报传回长安时,刘荣就已经下了定论:不对劲!

    十分里有十二分不对劲!

    匈奴人,这是压根儿不觉得汉家在河套地区的统治,能根深蒂固、长久维序;

    所以,短时间内对汉家低头、投降,不过是河套各部保存力量、保全自身的权宜之计。

    一旦未来某天,缓过劲儿来的匈奴人打回河套,那这些所谓‘投降汉家’的河套游牧部族,就将成为匈奴人夺回河套最至关重要、最不可或缺的力量。

    毕竟碉堡,永远都只能从内部攻破。

    有了如此清晰地认知,刘荣对河套地区的掌控方式,更是十二万分的慎重。

    光是驻守河套的兵力,就有博望城的朔方都尉部、北地骑都尉,以及原朝那塞驻军:北地都尉,共计一万五千兵马。

    再加上河套南部的五原都尉五千兵马,西部与河西隔大河相望的西部都尉、北部都尉一万兵马;

    林林总总算下来,小小一个河套,二郡只土,汉家愣是驻扎了五个野战都尉,一个骑都尉——共计足足三万人的常备野战军!

    要知道自有汉至今,凡近六十年,其中至少有五十年的时间,汉家的常备野战军总兵力,都不曾达到过三万这个数字!

    是全天下、整个汉室的野战军,不曾达到过三万!

    哪怕到了现在,汉家在刘荣有意‘穷兵黩武’的前提下,短时间内爆兵爆了十几支常备野战军出来,但除去南北两军、羽林虎贲二卫在内的都城卫戍力量,剩下的也就是七八万——总兵力绝对不到十万!

    换而言之,汉家把过去五十多年,都不曾拥有过的庞大军队:三万常备野战军,都投送到了只占据朔方、五原二郡的河套地区。

    拿汉家如今的情况来说,便是十几支常备野战军,二十来个常备野战都尉部,满共十来万人,汉家在长安留了三万左右;

    其余七八万,有将近一半,都被送去了河套。

    最后剩下的三四万,则分别驻扎在飞狐迳、棘门、句注、雁门等北方边塞地区,分散驻守北方防线。

    长安留南北两军、羽林虎贲二卫,超过二十个校尉部、三万多兵力,自然是题中应有之理。

    ——毕竟是为了卫戍都城长安嘛!

    尤其长安,曾有过差点被匈奴人兵临城下的先例,悠着点也没什么错。

    但河套地区,却也得到了和长安差不多的待遇,也同样得到了近三万兵力的常备野战军驻扎。

    尤其是在整个汉室,都只有十来万常备野战军,且长安已经分走其中三万多的前提下,河套地区又分走三万?

    这样的兵力部署,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要说河套重不重要,当然重要,但显然没有重要到和都城长安齐平的程度。

    毕竟长安要是没了,寒假就要亡了国;

    而河套丢了?

    ——华夏文明,又不是没有丢失过河套。

    从始皇驾崩,一直到刘荣主导的汉匈河套-马邑战役,长达六七十年的时间,河套都掌握在草原游牧民族手里,汉家不也好好的?

    所以,说河套地区的战略重要性,和汉都长安不相上下,本质上是并不成立的。

    河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和皇都长安相比,只能说是别来碰瓷。

    那么,既然河套并非‘和长安一样重要’,又为何能得到和长安等同兵力的庞大野战军长期驻扎呢?

    不是战略地位、战略重要性达到了这种程度,那就只剩下一种解释。

    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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