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仃的人,毕竟少之又少。

    他们走了,家里的顶梁柱也就断了,就算江家不找他们家里的麻烦,日后也免不了受人欺负。

    想到此处,大家都有些踟蹰,忍不住互相看了看,心说该不会真要上山当胡匪吧?

    钻天鹰本就是外来户。

    他说要走,手下的弟兄们自然没有二话,说走就走,来去自如,端的是了无牵挂。

    哨子李却不同意,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根本就带不走那么多人,到时候形单影只,保不齐就横死在了阴沟里,于是大手一挥,断然回绝道:“不行!说什么也不能拆伙儿!”

    钻天鹰皱起眉头,却道:“我说兄弟,你还讲不讲理?你自己不走,还要拉着咱们给你垫背?”

    “我现在就给你讲道理!”哨子李说,“咱们三家连旗,好歹还能顶一顶江家,要是拆伙儿分家,弟兄们能走几个?到时候一哄而散,各奔东西,死得更快!”

    钻天鹰却说:“鬼子不肯帮忙,留下来也是钝刀子割肉,我还不如冲出去试试呢!”

    “都他妈怪你!”哨子李又将矛头对准老窦,“要不是因为你在邵家搞出了乱子,大家也不用这么狼狈了!”

    “怪谁呀?”老窦突然醒悟过来,“要怪就怪秦怀猛!要不是他挑唆倒江,老子现在还搁南城躺着数钱呢!”

    一提这茬儿,众人颇有些不满,当即纷纷抱怨起来。

    “对呀,秦怀猛现在跑哪儿去了?”

    “妈的,哥几个在外头把脑袋拴在裤腰上拼命,他倒是躲起来不露面,净他妈等现成的,算什么龙头啊?”

    “我要知道他在哪儿,现在就去崩了他!”

    大家说来说去,都是在过嘴瘾,谁也不知道秦怀猛的下落,甚至就连侯传言的人影也找不见了。

    好巧不巧,正在议论时,老吴突然眯起眼睛,抬手指向远处,喃喃自语道:“哎,我怎么感觉那边好像有俩人啊?”

    众弟兄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远远地看见两道模糊的人影儿。

    那两人并不靠近,只在远处朝这边张望,看起来极其谨慎,一见哨子李等人有所察觉,就立马转身逃跑。

    老窦见状,心中一惊,忙问:“是不是江家派来的招子?”

    “看着不像!”钻天鹰虚望着说,“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好像是秦怀猛的人吧?”

    “不管是谁的人,抓来看看再说!”哨子李立马招呼弟兄们追上去拿人。

    可是,刚跑出两步,猛觉得身后应者寥寥。

    回头一看,却见不仅是老窦和钻天鹰按兵不动,就连自家弟兄竟也没有全部跟上。

    “什么意思?”哨子李高声质问,“这就准备散伙儿了?”

    钻天鹰满不耐烦地说:“我早就告诉你了,反正我是肯定要撤的,你们爱走不走,哥几个江湖再会吧!”

    这时候,汤文彪也凑到老窦身边,低声说:“大哥,七号仓库本来就明了,江家知道咱们在这,现在鬼子不肯帮忙,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啊!”

    老窦也觉得言之有理,便点点头道:“撤吧!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说着,就抬手招呼弟兄们回更房里去收拾东西,钱财不论,最起码的枪支弹药总得备足了才行。

    钻天鹰等人更不必说,弟兄们去意已决,头天晚上就把行李打点好了,一声令下,说走就走。

    哨子李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心里干着急,忍不住厉声痛骂:“老窦!钻天鹰!你们俩还讲不讲点江湖道义了?说好了连旗倒江,事还没成,就这么走了?”

    南铁仓库远离城区,到处都很空旷,他的声音传得很远,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哨子李抬起枪口,又道:“谁敢走,老子他妈的一枪崩了谁!”

    老窦和钻天鹰置若罔闻,仍旧各自忙碌着没有搭话。

    反倒是哨子李的自家弟兄凑过来劝道:“哥,都这种时候了,就算插了他们,那也无济于事,我看咱们还是别得罪人了,这要火并起来,除了便宜了江家,咱还能有啥好处啊?”

    哨子李闻言,恨恨地举起枪口,朝天连开三枪,终于颓然垂下两只手。

    静默片刻,方才摇摇头道:“走吧!看看哪里安全,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另一边,老窦率先钻进更房,背对着门口,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头也不回地叮嘱道:“穷家富路,你们别贪东西,只要把枪和钱备足了就行。”

    “知道了!”

    汤文彪和四毛等人紧随其后,缓步走进屋内,却问:“大哥,你觉得咱们跟江家……还有缓和的余地吗?”

    老窦自顾自地忙活,嘴里念叨着说:“别抱侥幸了!江连横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门清,他骨子里就是个嗜杀成性的人,挣了点糟钱,换身体面衣裳,就在那装得人模狗样,我还不知道他?”

    “这么说……咱们必须得走了?”

    “必须得走!”老窦忽然转过身,见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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