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山兀立于辽东苍茫的地界上,五月的暖风本该催生草木疯长,此刻却只徒然搅动着焦土与血腥。

    山下狭窄的谷地,便是那张辽率一万凉州军最后的方寸之地。

    目之所及,已是合围的汪洋。

    张辽勒马于阵心一稍高土丘,银亮狰狞的明光铠在正午骄阳下熠熠生光,却早已被溅染的黑沉血点玷污。

    他手中丈八长的铁脊月牙刀拄在地面,那沉甸甸的份量似已透出疲惫,可其主人腰脊挺直如崖边孤松,目光锐利似鹰隼般扫过四方涌来的敌兵。

    这方寸之间,他仅余的凉州精兵背靠背缩成一个紧密的圆阵,仿佛怒海中心最后一块不肯沉没的礁石。

    然而礁石四周,正翻滚着铺天盖地的巨浪。

    谷口方向,烟尘冲天,大地呻吟般的震颤连绵不绝,由远及近。

    那是刘虞的幽州大军,青黑色的铁甲连成一片,仿佛带着冷厉的金属寒光,压着整齐得令人窒息的步伐,稳步推进。

    巨大的盾牌层层叠叠,形成一道不断前移的铜墙铁壁,缝隙里成千上万的锋利矛尖如同密林般挺出,锋芒烁烁。

    铁甲摩擦的沉重轰鸣汇成一片死亡的潮声,沉稳又势不可挡地压缩着山谷内所剩无几的空间。

    几乎在幽州军列阵逼近的同时,战阵后方的薄处突然响起一片绝望的嘶喊和钢铁入肉的锐响!

    “右翼,小心!”有人厉声吼着,音却立即被冲天的杀声盖过。

    数道凝练如箭锋的黑影,已狠狠楔入凉州军的右翼防线!

    公孙度的辽东突骑如同无数柄自暗处刺来的毒刃,无声无息却又迅若鬼魅,骤然发难。

    这些来自辽东的悍卒,马术精湛过人,披挂的黑甲轻便贴身,反衬得他们手中挥舞的厚背长刃更加凶芒毕露。

    他们不似幽州军那般步步推进,只以撕开裂口为唯一目的,其冲杀之决绝,如锋利的冰棱刺入血肉。

    徐荣狂呼着,厚背刀狂野劈下,凉州阵前一名持盾兵卒连人带盾被干脆利落地一分为二,滚烫的脏腑喷溅,腥风扑面。

    “顶住!”

    “守住——!”

    凉州军右翼瞬间扭曲变形,原本坚固的圆阵被这股毒刺般的巨力强行撕开,向内凹陷下去。

    缺口处立时血肉横飞,双方兵士的身体彼此碰撞、挤压、踩踏,钢刀与矛戟刺戳劈砍的声响令人牙酸。

    每时每刻都有身躯倒下,无论是身覆甲胄的战马,还是一息尚存的兵卒,都被后来者无情践踏在泥浆里,人与马的尸体开始叠加,在缺口附近堆起令人心悸的矮丘。

    腥红滚烫的血液顺着地势淌下,将这片谷底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赤色沼泽。

    断矛残箭遍地狼藉,破碎的盾牌半掩着血肉模糊的肢体,空气中是甜腻的铁锈味混合着尘土和内脏破裂的酸腐气息,冲得人阵阵作呕。

    原本一万凉州军,在数日血战与此刻轮番猛攻的啃噬下,能立在这血腥旋涡中的身影,怕已不足三千。

    张辽的眼神冷峻如数九寒冰,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的声音如滚雷般压过纷乱的战场:

    “听令!伤者居中,能战者持矛随我!以敌尸为墙,杀!”

    他没有退路,亦无需退路。

    他猛地一踢马腹,踏着同袍的尸体与泥泞的血浆,手中冰冷的月牙刀瞬间活了!

    冰冷的戟刃划破炽热的空气,发出刺耳的锐啸。

    首当其冲的便是一名辽东骁将,他甚至来不及看清那道匹练般的寒光从何而来,只觉得颈项一凉,眼前视角骤然旋转拔高,看到自己无头的躯体仍在狂呼着向前冲锋。

    “噗——”

    巨大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扭曲表情翻滚着落入尘埃。

    温热血雨喷溅,泼了旁边另一名辽东骑兵满头满脸,那人惊恐地睁大眼嘶吼起来,却被随后而来的第二戟顺势劈开肩膀至胸膛,惨叫声戛然而止。

    张辽的身影如一道在血肉屠场中划出的银色死亡弧线。

    一人一刀,撞入那片最密集的黑甲潮水中。

    沉重的月牙刀在张辽手中轻若无物,或刺或扫或啄,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筋骨碎裂的沉闷声响和撕开血肉的裂帛之音。

    试图围拢的近身敌骑,纷纷被那诡异的戟法精准挑翻或劈开甲胄,人马血染赤泥。

    “挡住他!矛阵!矛阵合围!”

    远处隐约传来公孙度麾下军尉嘶哑的吼叫,带着慌乱。

    更多的辽东兵涌来,试图用数重矛尖攒刺困死这名银甲煞神。

    就在此时!

    西南方向的天空突然开始微微震动。

    初时被淹没在战场巨大声浪下,如同天际边酝酿的一声微弱喘息。

    但这喘息,却以一种令人牙酸的速度急速膨胀,最终化作一片沉浑、宏大、带着无匹重量感的轰响,低沉而暴烈地滚过天际!

    这并非战场上兵戈的嘈杂,是更为凝聚、更为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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