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出发事先和沈娇打过招呼,沈娇安排了人在青市接机。原本是两个人出发,落地云乡时,身后却俨然变成了百人阵仗。

    倒也不怪沈娇如此夸张,实在是姜花衫成年后“战绩”彪炳,沈娇想不重视都难。

    这也是姜晚意阔别多年后,第一次乘坐标记着沈家族徽的汽车。整个行程中,其他车辆要么远远看见标志就绕行,要么拿出手机拍照打卡。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权势的滋味,但全然不是幼年时的心态了。

    姜花衫进城第一天,包下了云乡最好酒店的顶层所有套间,当地人没见过的豪车占满了酒店停车场,声势之浩大,上至ZF领导,下至贩夫走卒,都知道“家里”来了位鲸港大人物。

    酒店负责人生怕怠慢这位贵客,甚至调派了整层楼的服务员专供顶层差遣。所有人对待姜花衫都是毕恭毕敬,连笑容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短短一次出行,姜晚意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云泥之别”。

    她以前总觉得,姜花衫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命好了一点。如果她能讨得沈爷爷欢心,一定能做得比姜花衫更好,大家也会理所当然地喜欢她。

    可目睹方眉的结局后,她才恍然惊觉,自己以往的认知多么可笑。

    所有在浅滩里挣扎的小鱼小虾都听过“鲤鱼跃龙门”的故事,大家都渴望成为那只万里挑一的鲤鱼。

    但没有人告诉他们,鲤鱼越过龙门之后,要面对的是一池早已腾云驾雾的金龙。龙门,不过是普通鲤鱼得以觐见他们的最低门槛。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姜花衫抬眸,见姜晚意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放下手机,双手抱胸打量着她。

    姜晚意立刻回神,摇了摇头:“没有,姐……”

    “我提醒过你,不要叫我姐姐。”

    姜晚意微怔,触及姜花衫的目光,下意识示弱:“那……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只要不让我觉得恶心,称呼随你。”

    “……”姜晚意无意识地揉搓着指尖,几经挣扎,终于不再纠结于称呼,小心翼翼问道,“我已经跟你来到云乡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了吗?”

    姜花衫没有立刻回答。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剪刀。

    “你……你想做什么?”姜晚意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

    她本能地向后退,脚步有些凌乱,却又不敢反抗得太明显,只是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不解,紧紧盯着姜花衫手中那抹冰冷的寒光。

    姜花衫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又缓缓移到她精心打理过的长发上。

    “别动。不然刮花了你的脸可别怪我。”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姜晚意浑身僵硬,眼看着那锋利的剪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呼吸都屏住了。

    在剪刀几乎要触及她发丝的瞬间,她死死闭上了眼睛,睫毛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咔嚓——”

    一声清脆利落的轻响,在寂静的套房中格外清晰。

    预想中的疼痛或伤害并未到来。姜晚意只感到左边头皮一轻,几缕断发擦过她的脸颊,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她颤巍巍地睁开眼,下意识抬手摸向耳侧,那里的长发被齐刷刷剪去了一半,留下一个极为突兀的断面。

    姜花衫收回剪刀,指尖捻起那缕被剪下的长发,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她看着姜晚意瞬间苍白脸色,嘴角扯出一道冷漠的弧线。

    “现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晚了?”

    姜晚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眼里的泪水冷不丁落了下来。大约是觉得丢脸,她别过头立马擦干净。

    姜花衫并未因此心软,将剪刀丢进沙发,“剩下的自己剪,就按这个长度。浴室里有染发剂,剪完自己去染。”

    姜晚意没有立刻去拿剪刀。

    “你……”她鼓起勇气询问,声音有些干涩,带着残留的颤音,“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姜花衫脚步微顿,转头迎上姜晚意的目光,“你还有别的选择?”

    姜晚意目光一僵,瞬间蒙上了一层灰雾。

    是啊,她没有选择了,她甚至都不被允许活着。

    她原以为自己顺从周家,背叛了姜花衫、背叛了方眉就能得到自由,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沈渊得知她与周家暗地联系,害得他苦心谋划落空,要杀她泄愤;她原以为周家可以投靠,没想到周老爷子觉得她知道太多,竟找人要将她活埋。

    她不想死,但蝼蚁的挣扎撼动不了大树。

    绝望之际,她想到了姜花衫。

    于是,她买了一瓶农药,坐在方眉的墓碑前给姜花衫打了个电话,心想着如果姜花衫拒绝,起码她要死在自己手里。

    但姜花衫没有,她给了她第三次机会。

    那天,她抱着方眉的墓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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