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时已是傍晚,机场外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像是一排排守候的人影。我站在停机坪边缘,看着那架银白色的公务机缓缓滑行至指定位置,舱门打开的一刻,滕星画的身影出现在舷梯上。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长发被晚风吹得微微扬起,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我身上。

    她笑了,不疾不徐地走下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周董,别来无恙。”她站定在我面前,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锋芒。

    “你这一路,辛苦了。”我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轻声道。

    “谈不上辛苦,只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回来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平川的空气,还是这么闷。”

    我们并肩走向专车,司机早已等候多时。车子启动后,滕星画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片刻,忽然开口:“李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我点头:“动作比预想中快。”

    “他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滕星画睁开眼,眸光冷冽,“一个靠踩着尸体往上爬的人,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只是没想到,白道亨的案子会成为突破口。”

    “妙山尼姑牵出的文物案,把整个链条都掀翻了。”我说,“风神落网,卫福逃亡,现在只剩下财神还在暗处。”

    “财神……”滕星画轻轻念出这两个字,像是在咀嚼某种苦涩的味道,“这个人比我想象中更难缠。他在明面上的身份太干净了,每一分钱都有出处,每一笔交易都合规合法。可越是这样,越说明背后藏着更深的东西。”

    我侧头看她:“所以你这次回来,不只是为了接手星辰的战略布局吧?”

    她笑了笑,没有否认:“猎星对过江龙的渗透已经完成,观潮投资只是个壳,真正的操盘手另有其人。我在境外查到一笔异常资金流,源头指向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文化基金会,表面上是做古籍修复和文物保护,实际上……是在洗钱。”

    “跟天下盟有关?”我问。

    “百分之百。”她眼神锐利,“而且这笔钱最近三个月频繁流动,金额巨大。他们正在转移资产,准备金蝉脱壳。”

    车内一时沉默。窗外的城市灯火飞速倒退,映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你觉得沃野呢?”我换了个话题。

    “那个突然冒出来、处处针对星辰的‘神秘投资人’?”滕星画冷笑一声,“他不是神秘,他是刻意制造神秘。我已经让人调了他的背景资料??学历造假,履历拼凑,连身份证信息都有问题。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于十年前的任何官方记录里。”

    “也就是说,他是财神派来的棋子?”我皱眉。

    “不止是棋子,很可能是财神亲自下场。”滕星画压低声音,“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新的舞台,来重新掌控局势。而沃野,就是他的伪装。”

    我心头一震。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对手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危险。他不仅能操控金钱,还能重塑自我,甚至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扮演一位受人尊敬的企业家。

    “我们必须抢在他完成布局前,切断资金链。”我说。

    “难。”滕星画摇头,“他早就设好了多重防火墙,一旦触发警报,所有账户立刻冻结并自动转移。我们现在就像在追一条滑不留手的鱼,看得见影子,抓不住实体。”

    车子驶入总部大楼地下车库,破军已在出口等候。见到滕星画,他微微躬身:“滕小姐,欢迎回来。”

    “破军,好久不见。”她淡淡一笑,“听说你最近干得不错,连李祥都被你摁在地上拖走了。”

    破军咧嘴一笑:“那是铁卫的功劳,我只是顺手帮个忙。”

    三人乘电梯直达顶层会议室,艾莉丝早已布置好一切,投影屏幕上显示着最新的财务流向图。我们围坐一圈,开始梳理线索。

    两个小时后,一份来自国际刑警的加密文件被成功解码。内容令人震惊:那家开曼基金会曾多次向中东某武装组织提供资金支持,而该组织与数年前一起跨国文物劫案有关??正是当年风神主导的盗掘行动。

    “原来如此。”我猛然醒悟,“财神不只是在洗钱,他还在用文物换取军火级别的安保力量!他在为自己打造一支私人武装!”

    “目的呢?”艾莉丝皱眉,“自保?还是反扑?”

    “都不是。”滕星画缓缓道,“他是要建立一个国中之国??一个不受法律约束、完全由财富驱动的独立体系。在这个体系里,他既是立法者,也是执法者。而我们要阻止的,不是一个犯罪头目,而是一个妄图重构社会规则的野心家。”

    会议室陷入沉寂。

    良久,我开口:“那就从内部瓦解他。既然他依赖沃野这个身份活动,我们就先打掉这张面具。”

    “怎么打?”破军问。

    “引蛇出洞。”我说,“放出消息,就说星辰即将启动对蓝田拍卖公司的并购计划,目标是彻底封锁文物交易渠道。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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