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如何处理兖州问题,荀彧自然没有当场得到答复。

    别人不知道,魏哲还不知道吗?

    就曹操那个心性,别说以曹昂为质了,就算他把老婆孩子甚至父母都送到邺城作为人质,该捅刀子的时候这厮照样会捅刀子。

    在这方面,曹阿瞒绝对值得信任。

    然而曹操或许是刘邦,但魏哲绝对不是项羽!

    故此在敷衍一番之后魏哲便让其退下了,对此荀彧也没有意外。

    毕竟明面上的拜谒只是做个过场而已,真正的游说大多都在私底下。

    ……

    翌日,州牧府

    朝食刚过魏哲便召集一干幕僚在书房开起小会来。

    不过这次魏哲没有先询问戏志才,而是转头看向左手次席:

    “友若,此事你怎么看?”

    戏志才等人闻言也都不由来了兴趣,当即眼神各异的看向荀谌。

    要知道荀彧和荀谌可不是族人亲戚那么简单,而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眼下两人各为其主,如何处理彼此的关系就很考验他们的智慧了。

    幸好荀谌对此早有准备,甚至袁绍在位时他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局面。

    于是面对魏哲的询问,荀谌不慌不忙的坦然道:

    “兖州,三代旧土,中原腹地也,经营日久,诚为王者之基;曹孟德,乱世之枭雄也;卑职私以为不可为曹孟德所惑,此人貌似谦卑,实藏虎狼之心,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话说颍川荀氏既然敢风头下注,自然早就考虑过诸多状况。

    就比如眼下的场景就是其中一个。

    而应对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就事论事,不讲情面。

    倒不是荀谌多绝情,而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讲情面才是最有人情味的做法。

    为此他与兄长荀彧私下相处之时从来不谈公事,甚至禁止妻子聊起这类话题。

    荀彧亦是如此,从来不从他这里面打听冀州的消息。

    就这么说罢,即便明知道荀谌是知情者,荀彧也宁愿找郭图、辛评旁敲侧击。

    毕竟两人终究是骨头至亲,荀彧总不能害自家兄弟不是!

    而见荀谌这么一说,除了田丰和戏志才外,其他几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魏哲亦是面露赞许之色,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田丰闻言却眉头微皱,当即忍不住进言道:

    “自初平元年开始,冀、幽、并、青四州便多有兵灾,及至去岁更是大军出塞五千里,扫荡诸胡,降服鲜卑诸部。今岁又大战数月,河北民力已穷矣。”

    “如今曹孟德据一州之地,麾下兵马亦是百战老卒,若是再起战事诚不可速胜!届时一旦战事绵延,河北之地恐将饿殍遍地,百姓民不聊生。”

    “此中利弊,还请明公深思!”

    田丰不是反对荀谌的意见,他甚至觉得荀谌说的颇有道理。

    但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之分,有些事急不得,也不能急。

    否则以骠骑将军幕府现在统领河北四州的实力,拉起百万大军也不是不行。

    届时就算分兵五路,每路也能有二十万大军征伐四方。

    然而军国之事不是做买卖,账不是这么算的!

    《孙子兵法》中早就说的很清楚了: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而是稍有不慎就身死族灭。

    在这种情况下,明明稳赢的局为什么还要凭空增添巨大的风险呢?

    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有时候胜负就在一念之间。

    即便前一刻还占尽优势,稳操胜券,但一次躁进就足以粉身碎骨,不得翻身。

    荀谌或许是为了避嫌,亦或是初入幕府立功心切。

    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此言多多少少还是掺杂了私心。

    毕竟徇私有很多种,并不仅仅只有勾结荀彧这一样。

    而田丰话音刚落,戏志才也忍不住微微颔首。

    “元皓所言极是!”

    只见戏志才朝魏哲微微一揖道:

    “曹氏虽为袁绍余孽,但兖州之患实为腠理之疾也。其人虽据一州之地,然兖州屡遭兵乱,百业萧条,庶民离乱,早已残破。”

    “而明公如今手握河北四州,根基远非他人可比,只待整合消化,便足以横扫天下,重振汉室,此乃堂皇之道也!”

    “反观曹孟德,其人纵为枭雄,可终究失了先手。其人日强一分,明公便壮大十分;时日一久,差距愈大,此非人力所能逆转也!”

    “即便曹孟德穷兵黩武,然民力终究不能无中生有,何惧之有?”

    听到这里,魏哲忽然忍不住嘴角微抽。

    也就是戏志才不知道原历史中官渡之战的前因后果,否则恐怕能被袁绍给气死。

    毕竟正如他所言,当时袁绍的胜算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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