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樊天佑的审讯,绝大部分内容和陈耕耘是重迭的,确实印证了陈耕耘的交代,但也发现了一些陈耕耘交代得含糊不清或者避重就轻的地方。

    可见,这老家伙是那种到了黄河都心不死,见了棺材都不落泪的人。

    哪怕这句谎话只能减轻他一天的量刑,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说谎。

    陈耕耘在之前的交代里一直说,樊天佑是他唯一的血脉了,他一心想把樊天佑当继承人培养,来继承他的一切。

    但是,在樊天佑的立场看来,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陈耕耘只是拿培养他,让他继承自己的一切作为幌子,来把他当成一个免费的工具用,替他跑腿送东西,替他给他的朋友们端茶倒水。

    他以在他的人脉面前对他指手画脚,言语侮辱为乐。

    说这个就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副教授。

    樊天佑说,陈耕耘在乎的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

    “所以你想杀陈耕耘,是因为长期积压的不满和愤怒?”周奕问。

    这么看来的话,比起樊春雨的肉体伤害,陈耕耘的精神伤害属实是另一种极端了。

    “不是。”樊天佑回答道。

    他的回答让两人出乎预料。

    “我想替我妈报仇。”

    然后,樊天佑说出了关于樊春雨之死的真相。

    尽管樊春雨确实因为无尽的等待和失落,导致精神出了问题,让他的成长生涯受尽了责骂和殴打。

    但他依然爱着自己的母亲,因为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世上唯一真正爱他的人。

    他知道这不是樊春雨的错,是那个叫陈忆民的男人的错。

    他妈只是太蠢太傻了,才会相信那个男人的鬼话,才让他们母子落到这步田地。

    这也是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是个错误的原因,他有时候看着母亲那么痛苦,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没有生出来,也许樊春雨的人生会好一点。

    他说,在他念高三那年,母亲得了绝症,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肚子鼓得很厉害,找赤脚医生看过,说是肚子里长了瘤子,得去大城市才能看。

    但他们根本没有钱走出大山。

    等到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樊春雨的病已经非常严重了,整夜整夜地痛得惨叫,痛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脊柱关节都吱吱作响。

    但樊春雨始终咬牙一天天的忍着,因为她在等樊天佑的录取通知书。

    终于,八月的那天,他收到了宏大的录取通知书,母子俩喜极而泣。

    当天晚上,睡梦中的樊天佑被母亲喊醒,樊春雨手里拿着一条脏兮兮的尼龙绳痛苦无比的说,自己再也受不了了,求求他帮自己解脱。

    樊天佑没有说那天晚上具体的细节,但周奕看见他空洞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当天晚上,樊春雨上吊自杀。

    数日之后,樊天佑带着宏大的录取通知书,母亲的遗像,和装在一个罐子里的骨灰,离开长风岭,踏上了前往宏城的火车。

    六十年代,一个男人心怀不满地坐着火车,进入了大山里。

    二十年后,另一个男人心怀悲愤坐着火车,从大山里出来。

    虽然樊天佑的话已经无从查证了,但周奕选择相信他的话,因为之前怀疑樊天佑弑母的时候,警方并不知道他在研究生时期在寝室里供奉樊春雨的遗像和骨灰。

    这不是弑母的人能干出来的。

    后面发生的事,就跟陈耕耘说的基本一样。

    其实在找陈耕耘认亲的时候,他早就跟踪了陈耕耘一段时间了。

    所以那次突然去陈家老宅拜访,就是他故意的。

    “李爱萍和陈霖是不是你杀的?”吴永成问。

    樊天佑平静的回答:“是。”

    “为什么?”

    “因为陈霖找到我,警告我以后再也别去她家,她说她偷听了父母说话,知道了我是只狗杂种。”

    “但李爱萍对你不错啊,你为什么要连她一起害死?”周奕问。

    樊天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那又怎么样。”

    随后,樊天佑还交代了一件事。

    他在当初被陈耕耘送出国之前,他做了一件事。

    他半夜翻墙溜进了西山公墓,挖开了李爱萍和陈霖的坟墓,把里面的骨灰倒出来,把自己母亲樊春雨的骨灰和照片装进了李爱萍的骨灰盒里。

    至于陈霖的骨灰盒里,他拉了一坨屎进去。

    他从李爱萍和陈霖的死这件事情对陈耕耘的打击上发现,直接杀了他,远没有让他失去他所在乎的一切来的让自己兴奋。

    所以四月二十八号晚上,当他看到徐柳包里的验孕棒时,他以为老东西真的要跟徐柳生孩子,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杀了徐柳,因为他想看看老东西到时候痛苦不已的样子。

    结果,但陈耕耘的怒骂却让他愕然,他这才知道陈耕耘原本就想杀徐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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