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雪渊关上的守军,就好像是专门打他的脸一样,不停地有金汁从城墙上被泼下来。

    那黏稠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光,如同一条条恶龙从城头俯冲而下。

    哪怕距离特别远,拓跋烈似乎都能闻到,金汁那让人作呕的臭味。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仿佛那股混合着粪便和腐肉的恶臭已经钻进了他的鼻腔。

    万幸的是,攻城的士兵提前准备好了羊毛毡,把那些金汁全都给挡住了。

    拓跋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再次恢复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干得漂亮,这支千人队的千夫长是谁?我要给他升职。”他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雪渊关城楼上接受众人朝拜的场景。

    可他这句话刚说完,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消干净呢。就看到,一个个火把被从城墙上丢了下来。

    那些火把在空中划出数十道橘红色的轨迹,宛如流星坠落。

    眨眼之间,城墙下面就是一片火海。火焰蹿起数丈高,热浪扭曲了空气。

    并且因为那些羊毛毡的存在,这一次的火焰烧得格外猛烈,长久不息的火舌,几乎成了城墙的天然屏障。

    哪怕是他们,都感受到了城墙方向,传来的一阵阵灼热空气。

    拓跋烈的脸颊被烤得发烫,不得不抬手遮挡扑面而来的热浪。

    他的战马惊恐地嘶鸣着,不安地后退了几步。

    几乎足有四分之三的城墙,全都处在火焰的笼罩当中。

    浓烟滚滚直冲天际,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灰黑色。许多云梯上的北狄铁骑,直接就被截断了后路,只能顺着云梯向上爬。

    结果就是,因为没有后援,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城墙上立足。城头的守军守株待兔,长矛如林般刺向攀上城头的北狄勇士。

    很快就被那些成群结队的雪渊关士兵杀死,尸体也被从城墙上丢下,淹没在烈焰之中。

    尽管还有一小部分城墙可以进攻。可因为防守范围小,雪渊关的将士们,可以轻易增派人手。

    就算北狄铁骑实力强大,面对数量远超于自己的守军,现在继续强行攻城,也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拓跋烈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的马鞭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他死死盯着城墙上的战况,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拓跋烈抓着马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城墙上的火海,仿佛要将那跳跃的火焰生吞活剥。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因为太过用力,马鞭的手柄竟然直接被他掰成了两半。断裂的皮革纤维裸露在外,像极了拓跋烈此刻支离破碎的尊严。

    上面镶嵌的宝石,也掉在了地上,在枯黄的草丛中划出一道微弱的闪光,随即滚入草丛之中消失不见。

    一个亲卫下意识地想要去捡,却被拓跋烈凶狠的眼神吓得僵在原地。

    继续进攻明显是不可能的。城墙下的火势越来越猛,连站在百步外的北狄骑兵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灼热。

    现在的局面,最好的选择就是先暂且退兵,等火焰熄灭了继续攻城。

    拓跋烈身边的万夫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将的脸色,欲言又止。

    他知道,此刻任何建议都可能成为发泄怒火的导火索。

    远处传来木材爆裂的噼啪声,几架云梯在烈焰中轰然倒塌,溅起无数火星。

    拓跋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太阳穴仍在突突跳动。

    毛毡跟火油再怎么耐烧,也终究有烧完的时候,总比顶着火焰强攻要好

    当然,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拓跋烈目光扫过不远处松软的土地。

    他可以让士兵们,直接铲土灭火。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如果这么做的话,北狄铁骑就只能顶着城头上的箭雨去灭火。拓跋烈仿佛已经看到雪渊关守军,拉满弓弦肆意射杀北狄将士的模样。

    灭火过程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北狄铁骑会白白牺牲。

    拓跋烈的脑海中浮现出尸横遍野的场景,这一切的罪责都将算在他头上。

    咬牙切齿了好一会,拓跋烈终究也没敢这么做。他狠狠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尽管在暗夜教的控制之下,北狄铁骑的服从度比以往高了许多。

    那些暗夜教成员的诡异手段,确实能让士兵们变得悍不畏死。

    可那也是有极限的。暗夜教能控制人的一部分精神,却控制不了人心。

    拓跋烈很清楚,以自己现在在军中的威望太低。

    如果下达这种几乎跟送死没什么区别的命令,肯定会引起这些人的逆反心理。

    如果因此导致哗变……拓跋烈的喉咙发紧,仿佛已经看到愤怒的士兵们举着火把冲向他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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