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兵的声音不再洪亮,战鼓的节奏也变得杂乱无章。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北狄铁骑这一次的进攻变得软绵绵的。

    云梯搭上城墙的速度慢了,攀爬的士兵也不复往日的敏捷。

    虽然还在继续努力的进攻,悍不畏死地爬上城墙。但他们的眼中少了那种狂热的光芒,动作更像是机械地执行命令。

    此消彼长,城墙上雪渊关的将士们,却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赵文光甚至有余裕,安排守军轮换休息,伤员被有条不紊地抬下城墙。

    北狄铁骑给他们的压力,甚至连早上的第一波进攻都不如。

    北狄铁骑营地,看到这一幕的拓跋烈,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冷冷地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勇敢的将士,变得如同羔羊一样软弱?”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无尽的沉默。

    将领们低着头,有人假装整理铠甲,有人假装研究马鞍上的装饰,就是没人敢与他对视。

    谁敢说啊?

    难道他们还敢当着拓跋烈的面说,士气之所以如此低迷,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家伙不顾大局,非要因为慕容达宇犯了一些小错,就仗着自己的身份,强行抢夺帅位。

    真敢这么说,那就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了。

    如果现在还是慕容达宇在指挥,士气绝不会如此低迷。

    有他坐镇,就算进攻不顺,也不至于把仗打成这个样子。

    见没有一个人说话,拓跋烈真恨不得把这些家伙,全都给拖出去砍了。

    他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打不打得下来另说,真继续这么打下去的话。仅剩的那点士气,恐怕也要被他给打没了。

    拓跋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的都是次要的,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先维持住士气。

    略一思索,拓跋烈直接开始点名,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巴乌图,你带着自己的亲兵,上去接替他们。”

    巴乌图,就是最早投靠拓跋烈的万夫长之一。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肥胖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脸上的横肉不住抖动。

    雪渊关防守严密,无论谁去攻城,恐怕都要损失惨重。

    这种情况下,拓跋烈当然不会用自己真正的嫡系。

    而让慕容达宇原本的部下去进攻,又有可能落人口实。让人觉得他这是在排除异己。

    所以想来想去,只好让“自己人”先出点血了。

    巴乌图都要哭了,如果拓跋烈只是让他去攻城,他还真没有什么负担。大不了躲在后面,让普通士兵去送死。

    反正前面进攻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拿下来,他就算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拓跋烈点名让他带着自己的亲兵上啊。

    那些亲兵都是跟随他多年的精锐,是他立足军中的根本。

    想到黑甲骑的惨状,巴乌图的心都在滴血。

    但是,他却不敢说一个不字。

    巴乌图的身躯在马上不安地扭动,铁甲下的衬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先不说这是拓跋烈在全军面前,下达的军令,敢违抗军令者死。

    就算不是军令,拓跋烈让他去做,他也不敢反对啊。

    不久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效忠,结果现在让他攻个城都推三阻四的。

    拓跋烈岂不是会怀疑,他有什么别样的小心思?

    “请大帅放心,末将一定竭尽全力,当不负大帅所托。”巴乌图答应得痛快,声音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脸上的横肉不自然地抽搐着,肥厚的手掌死死攥着缰绳……

    他都快把心思写脸上了,拓跋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拓跋烈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扫过巴乌图颤抖的胡须和闪烁的眼神。

    要是连这点水平都没有,他又怎么可能从慕容达宇的手中,把主将的位置给夺过来?

    当下拓跋烈朝巴乌图招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周围的将领们纷纷后退一段距离,免得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巴乌图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策马凑上前。“大帅还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末将一定全力去做。”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像是绷紧的弓弦。

    拓跋烈冷哼一声,声音像是冰刀刮过铁甲:“我知道你很不满,觉得本帅是想要牺牲你。”

    闻言,巴乌图赶紧摆手:“大帅您误会了,巴乌图相信大帅绝对不是这种人,您之所以有这种布置,肯定有自己的深意。只是末将愚钝,弄不清楚大帅您的用意罢了。”

    他的语速飞快,像是生怕被打断似的。

    虽然知道这个家伙言不由衷,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让拓跋烈比较满意。

    他微微颔首,目光看向雪渊关下,乱糟糟一团的攻城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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