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地凸出来,“她今天又点了两趟外卖,用的都是上次你放在抽屉里的现金。还有,”我指了指冰箱,“我昨天买的提拉米苏,被她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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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澜搓洗的动作猛地一滞,脊背瞬间绷得僵直。水流哗哗地冲刷着他指骨泛白的手。他没有回头,沉默了足有五六秒,久到我只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和水流单调的噪音。终于,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砂纸磨过粗糙的木板,每一个字都透着一种近乎虚脱的无力:“嗯…知道了。钱…回头我给你。”

    他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埋着头,更加用力地搓洗那只沾满红油的泡面碗,仿佛要把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彻底揉碎在水里。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和荒谬感堵在我胸口,不上不下。我真想冲过去摇着他的肩膀对他吼:你到底图什么?图她把你榨干?图她把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保姆和提款机?!但最终,我只是僵硬地转过身,走回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力道大得墙上的挂历都跟着一阵颤抖。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反而更衬得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隔壁苏雅房间里传来的微弱游戏音效,像某种惹人心烦的背景噪音,顽固地持续着。

    夜深了,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在对面墙上拖出一道变幻不定的苍白光带。那光带无声地移动,切割着房间里浓稠的黑暗。

    “咔哒…咔哒…”

    一种极其细微、却带着某种规律性的摩擦声,顽固地穿透薄薄的墙壁,钻进我的耳朵。像是手指无意识地在某种粗糙布料上反复抠刮,又像是指甲轻轻刮擦着硬物表面。这声音不属于游戏,也不属于熟睡。它断断续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感,像一只被困在黑匣子里的虫子,徒劳地挣扎着翅膀。

    我屏住呼吸,侧耳细听,那声音似乎是从隔壁苏雅房间的方向传来的。这声音搅得我心烦意乱,白天积累的怨气像是被投入了火星的干草垛,猛地腾起一股邪火。我掀开薄被,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冷的触感从脚底直窜上来。我不能忍受她白天弄得一团糟,晚上还要这样折磨人!我几步走到门边,手搭上冰凉的金属门把手,准备去敲她的门,质问她又想搞什么鬼!

    就在我准备拧动把手的那一刻——

    “呜……”

    一声极其压抑的、仿佛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的啜泣,裹在那持续的抠刮声里,微弱得像濒死的小兽。那哭声低沉、破碎,被死死捂住,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绝望穿透墙壁,狠狠撞进我的耳膜。我的动作瞬间冻结在原地。

    那不是愤怒的宣泄,也不是矫情的撒娇。那是一种被碾碎了的、仅剩一口气的悲鸣,一种能把人灵魂都拖入冰窟的窒息感。

    白天那张苍白漠然、只知道盯着手机屏幕的脸,和此刻这堵墙后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哭声,在我脑中剧烈地碰撞,割裂成两个完全无法重合的影像。愤怒的岩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啜泣浇熄了大半,只剩下冰冷的困惑和一丝……无法言说的寒意。我搭在门把上的手,慢慢地、无声地松开了。我倚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墙壁那边细微的刮擦声和压抑的呜咽,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重量,沉沉地压在我的心上。

    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汁,沉甸甸地包裹着这栋陷入沉睡的老楼。隔壁房间里那令人心碎的微弱啜泣和刮擦声,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一种近乎坟墓般的空洞寂静。

    我躺在床上,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沉沉浮浮。连日积压的疲惫和那噬骨般的好奇心像是两条毒蛇,在我脑中无声地缠绕、撕扯。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滑入黑暗深渊的那一刻——

    “咔哒。”

    极其轻微的一声,是隔壁苏雅房门锁舌被小心拨开的声响。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却在这死寂的深夜里,如同惊雷般在我混沌的大脑里炸开。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脏在胸腔里毫无征兆地擂响,剧烈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我清晰地捕捉到房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隙的声音,然后是赤脚踩在地板上极其谨慎、几乎无声的细微摩擦——那绝不是白天踢踢踏踏的拖鞋声。她在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她在…偷偷出去?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我的四肢百骸,睡意被彻底驱散。我屏住呼吸,像一尊僵硬的石像,躺在黑暗里,全部的感官都死死锁定在门外那片死寂的走廊上。感觉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又或许只有几秒,隔壁林澜房间的方向,也传来了同样小心翼翼的、极其轻微的开门声。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林澜?林澜也出去了?他们两个一起?还是……

    我无法再思考下去。一种混合着窥探秘密的紧张和被某种未知阴谋笼罩的恐惧攫住了我。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滚下来,动作僵硬而急促,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床脚也毫无知觉。我摸索着抓住一件外套胡乱披上,悄无声息地拉开自己的房门,蹑足潜踪地挪到客厅通往大门的黑暗角落,将自己蜷缩进那片阴影里,像一只蛰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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