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就在张瀚宇那只因为愤怒而指向我的手猛地抬起,似乎想要抓住我摇晃的瞬间,轮椅上的父亲,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呃啊——!!!”

    一声如同野兽受伤濒死般的、凄厉到极致的怒吼,猛地从父亲那无法顺畅发声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声音嘶哑、破碎,却蕴含着一种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和愤怒!他那只一直蜷缩的手,那只刚才还冰冷颤抖的手,此刻却像灌注了回光返照般的惊人力量!

    他用尽了此生最后的、全部的力气,驱动那只枯瘦的手臂,狠狠地、毫无征兆地抡了起来!目标不是张瀚宇,而是他自己根本无法动弹的、毫无知觉的双腿!

    “砰!”

    一声沉闷而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

    父亲那只僵硬、嶙峋的拳头,裹挟着他所有的屈辱、愤怒和无能为力的滔天恨意,狠狠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自己盖在西裤下的膝盖上!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整个金碧辉煌、人影憧憧的大堂,陷入了一片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所有的喧嚣——空调的低鸣、远处的交谈、旋转门的嗡响——瞬间被抽空。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无数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死死钉在轮椅上那个剧烈颤抖的身影上。钉在他那只刚刚完成自残般撞击、此刻无力地垂落下来、指节处迅速泛起青紫的拳头上。

    张瀚宇僵在原地,脸上的狂怒和狰狞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碎裂,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空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本能的惊悸。他那只抬起的手,还滑稽地悬在半空。

    那两个保安也彻底愣住了,脸上职业化的冷漠被巨大的震撼所取代。

    父亲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像破风箱般起伏,浑浊的双眼因为极致的痛苦和绝望而布满血丝,死死瞪着虚空中的一点。那只用力砸下拳头的手,无力地垂在轮椅旁,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指关节迅速肿胀淤青。

    那沉闷的一声“砰”,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地、彻底地砸碎了我心脏周围最后一点坚硬的壳。

    “爸——!!!”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终于冲破了我的喉咙,带着血沫的味道!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眼前那张布满皱纹剧痛扭曲的脸。

    我猛地扑跪下去,死死抱住父亲那只砸伤的手,用自己滚烫的泪水和冰冷的嘴唇去触碰那迅速肿胀的淤伤,仿佛这样就能抚平他内心那撕开裂肺的剧痛。我感受到他全身都在剧烈地痉挛,像一片在狂风中即将被彻底撕裂的枯叶。

    “爸…爸…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我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巨大的恐慌淹没了我,“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爸…你看看我…你别吓我…”

    混乱中,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僵立如石雕的张瀚宇,那一刻的眼神,大概是我此生最刻骨、最绝望的诅咒。

    “滚!” 这个字,耗尽了我肺里最后一丝空气,声音不高,却冰冷彻骨,带着濒死的嘶哑,“张瀚宇…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

    张瀚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嘴唇哆嗦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目光撞上我怀中父亲那剧烈颤抖、青紫肿胀的手,又猛地对上我淬了毒般的眼神,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他像是被那目光狠狠烫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近乎狼狈的茫然和…恐惧。他不敢再看,猛地转过身,步伐踉跄地冲向了另一扇旋转门,身影仓惶地消失在玻璃的转动中。

    那两个保安面面相觑,反而尴尬地后退了一步,再不敢上前阻拦,只是用对讲机低声急促地汇报着什么。

    我再也顾不得周围的一切。所有的体面、羞耻、愤怒,在父亲那只伤痕累累的手面前,都化作了齑粉。我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把父亲那只冰凉颤抖的手紧紧捂在自己的脸颊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爸…没事了…我们回家…现在就走…我们回家…”

    父亲浑浊的眼睛终于缓缓转动了一下,目光吃力地聚焦在我脸上。他嘴唇剧烈地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艰难气流声,过了好几秒,才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

    “囡囡…疼…不疼…” 他那只被我捂着的手,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指头,吃力地想要碰碰我脸上被红酒和泪水浸湿的地方,“…爸…没用…”

    “不疼…爸…一点都不疼…” 我拼命摇头,泪水汹涌地砸在他青紫的手背上,“我们回家…回家吃您煮的面…”

    我用力撑起发软的膝盖,重新站起来,双手再次紧紧握住冰冷的轮椅推手,仿佛那是支撑我不倒下的唯一支柱。这一次,我的手臂沉稳如山。我推动轮椅,不再看任何人,也不再理会任何目光和窃语,径直朝着酒店那扇通往外面喧嚣世界和炽热阳光的大玻璃门走去。

    沉重的婚纱裙摆拖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沾染着酒渍和尘埃,发出沙沙的声响。轮椅平稳地从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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