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深坑。妹妹晓慧红着眼睛找到我,声音都在抖:“姐!那钱……那钱到底什么时候能还?志强他们家已经在催了!婚事要黄了!”

    我把自己锁在冰冷的出租屋里,窗帘紧闭,像个幽灵。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藤一样疯狂滋长——抵押!对,抵押那栋别墅!周磊说过那是我的!只要抵押出去,拿到钱!就能还上银行的,还上妹妹的!

    一丝绝处逢生的微光,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镜子里的女人眼窝深陷,脸色惨白如鬼。我翻出周磊以前给我看过的那份模糊的“意向合同”截图,上面有别墅的详细地址和模糊的房号。凭着记忆,我打了车,像个奔赴刑场的囚徒,冲向那个象征着所有希望和承诺的地方——滨江壹号院。

    出租车停在气派森严的小区门口。巨大的黑色雕花铁门紧闭,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外面。我报出周磊的名字和我自己的名字,声音嘶哑。保安在内部通讯器上确认了几句,冰冷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和一丝……怜悯?

    “周磊先生?他名下没有这里的房产记录。”

    “不可能!他以前带我进去过!18栋!”我失态地尖叫起来,仿佛声音越大,越能证明我的所有权。

    保安皱了皱眉,似乎在和通讯器那头再次确认。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说:“18栋现在的业主姓陈,是一位女士。周磊先生……半年前就把房子卖了。”

    卖了?半年前?这几个字像淬了冰的子弹,瞬间击穿了我的天灵盖。半年前?那正是周磊第一次向我哭诉公司危机、诱使我抵押老房子的时候!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世界在我眼前旋转、倾覆,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刺耳的尖啸。

    “卖了?他卖了?卖给谁了?那个陈女士是谁?我要见她!那房子是我的!”我语无伦次,像个泼妇一样试图冲撞那冰冷的铁门。保安警惕地拦着我,眼神已然带上了厌烦。周围的住户投来异样和好奇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我裸露的皮肤上。

    就在这时,铁门内侧缓缓驶来一辆线条流畅的银色轿车。车窗降下,一张妆容精致、眉眼淡漠的女人的脸露了出来。“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疏离感。

    保安立刻恭敬地弯腰:“陈女士,这位小姐……她说是来找原来18栋的业主周磊的,还坚持说那房子是她的……”

    那个被称作陈女士的女人闻言,视线终于落在我身上。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在评估一件不值钱的赝品,随即浮现出一种了然和毫不掩饰的讥诮。她微微侧头,对着车内后座轻声说:“宝宝乖,坐好别动,妈妈处理点事。”

    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从后座车窗处探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好奇地望过来。那张小脸……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微微上挑的嘴角……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和周磊,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世界彻底失声、失色。所有的喧嚣,保安的话语,汽车的引擎声,全都退到了遥远的虚空里。只有那张小小的、酷似周磊的男孩的脸,像一个无比清晰又无比恐怖的慢镜头,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陈女士看着我瞬间惨白如纸的脸和剧烈颤抖的身体,嘴角那抹讥诮更深了。她优雅地抬了抬下巴,轻飘飘地,像扔下一张用过的纸巾:“周磊?他是我孩子的父亲。至于房子……”她顿了一下,欣赏着我濒死的绝望,“半年前他急用钱,卖给我了,手续齐全。”她最后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垃圾。“麻烦让让,你挡着我的车道了。”

    车窗无声升起,隔绝了她精致的侧脸和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银色的轿车像一条冰冷的鱼,悄无声息地滑过保安恭敬拉开的铁门,驶入那片我永远无法企及、却曾以为唾手可得的奢华领地。

    我站在原地,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娃娃。滨江的风很大,带着江水的湿冷腥气,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颊和脖颈。保安鄙夷的目光,路人好奇的窥探,都感觉不到了。

    那个小男孩的脸,那张酷似周磊的脸,像一把钝刀,在我脑子里反复凌迟。父亲?半年前卖房?周磊的孩子?两年……整整两年!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沉浸在他用谎言和糖衣包装的巨大骗局里,像一个祭品,主动献祭了自己所有的一切——父母的房产,妹妹的嫁妆,未来的信用,以及作为一个人的全部尊严和价值。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像个关节生锈的木偶。高跟鞋踩在冰冷坚硬的路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滨江的繁华景象在眼前扭曲变形,那些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我渺小、扭曲的身影,像一座座巨大的、无声嘲笑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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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回家。那个冰冷的出租屋不再是避难所。我像一具被无形绳索牵引着的行尸走肉,穿行过喧嚣繁华的商业街,路过灯火辉煌的奢侈品店橱窗——那些曾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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