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外都得操持,甚至……甚至还得承担您身体万一有个差池的风险和责任。这活儿,比当保姆费心得多,也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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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教授张着嘴,似乎想反驳什么,却又被这过于清晰的逻辑钉在原地。

    “所以,”唐大姐微微挺直了背脊,眼神锐利而坦荡,“当保姆,一个月4000。当老伴儿,一个月2000。加起来,一个月6000块。”

    “六……六千?”宋教授的声音像是卡住了。

    “对,六千。”唐大姐斩钉截铁,“而且,咱俩不用去领证。就按合同走。”她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每月工资6000,当月5号您必须按时支付,现金或者转账都行,收据我会写给您。第二,我还是住保姆房,一切按现在的规矩来。第三,这关系,您不用有负担。哪天您觉得不合适了,或者觉得我这‘老伴儿’服务不到位、不值这个价了,您随时说,咱随时解除关系。我收拾东西就走人,绝不纠缠。您看,这样对您、对我,都公平,都省心,怎么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隔壁调解室静得可怕。宋教授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震惊、错愕、茫然、还有一丝被赤裸裸“标价”的羞辱感,在他镜片后的眼睛里轮番上演。他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微微颤抖着。唐大姐则平静地站着,像一棵沉默的树,等待着对方的裁决。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地打进来,清晰地勾勒出她脸上每一道细小的皱纹,那里面没有算计,没有贪婪,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沉淀下来的、近乎冷酷的清醒和自我保护的本能。

    几秒钟长得像一个世纪。宋教授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他猛地摘下眼镜,用衣角用力擦了擦镜片,似乎想擦掉眼前这荒谬的景象。然后,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滚了出来——起初是低沉的呜咽,接着像是被呛到,最后猛然爆发成一阵短促、响亮、甚至带着点神经质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六千……六千块!”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角都迸出了泪花,笑得捂住了肚子,“小唐啊小唐……你……你这账算得可真精!比我的经济学讲义都精!哈哈哈……”

    唐大姐依旧平静地看着他,仿佛他剧烈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

    宋教授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人,那目光不再是看一个保姆,或者一个可能的伴侣,而是充满了审视、探究和一种近乎棋逢对手的……奇异光芒。

    “好!”他忽然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声音洪亮,带着尘埃落定般的豁然,“六千就六千!按你说的办!合同……我们自己拟!”他站起身,走到唐大姐面前,伸出手,脸上竟然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是攻克了学术难题般的兴奋笑容,“小唐,不,唐助理!以后,合作愉快?”

    唐大姐看着那只伸过来的、属于知识分子的手,又看了看老先生脸上那复杂难言却异常明亮的笑容,最终,她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挤出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她也伸出手,平静地、稳稳地握住了那只手。

    “行,宋老师。合作愉快。”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像一粒投入深潭的石子。

    隔壁房间,我和小赵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震惊和被某种荒诞现实狠狠冲击过的麻木感。六千块买断黄昏恋的浪漫与风险?这冰冷又清晰的边界,这建立在明码标价基础上的“合作愉快”,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我对婚姻、家庭关系那层温情脉脉的想象。

    回到刘老太太的调解室时,里面的气氛依旧沉闷得像浸满了水的棉絮,令人窒息。刘老太太和张丽听到门响,立刻转过头,眼神里带着被打断的不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隔壁“奇闻”的窥探欲。李斌那颗油亮的头颅也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宋教授那豁然的大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我走到调解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桌面,那触感让我想起唐大姐公事公办的语调。我看着刘老太太眼中凝固的怨毒,看着张丽脸上倔强的棱角,看着李斌那颗深埋的、油亮的头顶。

    酝酿了片刻,我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里的沉闷:“刘阿姨,张丽,刚才隔壁……有点特殊情况。”我顿了顿,感受到她们的目光牢牢锁在我脸上。“其实,有时候我在想,”我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语气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一丝奇异的松动,“也许……人和人之间,甭管是婆媳,还是夫妻,甚至……黄昏恋的老伴儿,”我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把事情、把责任、甚至……把付出,都掰开了揉碎了,算清楚?也许……反而就没那么多憋屈,没那么多‘红脸’了呢?”

    刘老太太一愣,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困惑和茫然,似乎没听懂,又似乎在费力地咀嚼这从未设想过的路径。张丽眼中的火焰跳动了一下,渐渐被一种更深的思索取代,她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李斌的头颅,极其缓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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