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楚阳正专注研究着新得的符篆残卷,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为权谋棋盘上的关键落子。

    深秋寒风中,叶天南捂着胸口踉跄后退,猩红血渍染红衣襟。

    楚阳负手而立,感受着体内真气的涌动。

    那些郁结多年的浊气竟随着仇敌的崩溃逐渐消散,原来心魔破除竟能助长修为。

    五十三张鲜活面容在记忆里翻涌,最难忘李统领举着酒坛豪饮的模样。

    那夜篝火旁,虬髯汉子拍着胸脯说要带他走遍七十二座烟花楼。

    如今这些誓约都化作忠义堂里冰冷的棺椁,而罪魁祸首仍在苟延残喘。

    “血债当用血来偿。”

    楚阳碾碎掌中枯叶,玄色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演武场青砖上的血渍很快被风沙掩去,就像叶家即将湮灭的结局。

    素白衣裙的女子立在观礼台边缘,发间玉簪映着天光。

    楚阳三步并作两步冲上石阶,带着战场未散的煞气将人揽入怀中。

    清冷梅香沁入鼻尖,紧绷的肩背终于放松下来。

    “我们回家。”玉清真人指尖拂去青年肩头落雪,眼底漾起温柔涟漪。

    这个被她护在羽翼下长大的孩子,终成翱翔九天的苍鹰。

    远处宫墙下,姜璃攥皱手中锦帕。

    琉璃瓦上的积雪簌簌坠落,恰似少女此刻纷乱心绪。

    镇天魔狱城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

    先是细碎冰晶沾衣即化,转眼间化作鹅毛大雪覆盖街巷。

    银装素裹的城池如同被施了静音咒,连市井流言都湮灭在积雪之下。唯有朱门高墙内暗潮涌动,等待下一个惊蛰。

    贵族阶层的暗潮汹涌与权力更迭,始终与市井百姓隔着天堑鸿沟。

    升斗小民向来避谈庙堂之事。

    并非不愿议论,而是身份如隔云泥。

    他们连知晓真相的资格都难以企及,现实可能并不残酷,但必然充满无奈。

    好在总有零散传闻从朱门高墙中飘散,经年累月拼凑成完整篇章。

    或许是巧合,又或是幕后推手操弄。

    总之这个故事的传奇主角,迅速成为市井巷陌最热门的谈资。

    茶馆里的醒目声每日都在演绎——百姓最痴迷的英雄传说,总伴着说书人沙哑的嗓音开场。

    “当时代的车轮碾碎桎梏,当宿命的枷锁即将合拢。”

    “永夜将至,星火将熄。”

    “偏有逆旅孤勇,硬生生劈开天幕,令日月重光!让希望之火在人间永世不灭!”

    说书先生们说到动情处,常会配合着惊堂木的重重拍击。

    功底深厚者甚至说得青筋暴起,唾沫在冬日寒气里凝成白霜。

    这段不知出自哪位酸儒的定场诗,如今已成各茶馆英雄话本的标配开场。

    近日风靡全城的传奇,是个名唤楚阳的年轻符咒师。

    三月前还在街角经营法器维修铺的小匠人,如今已是举国瞩目的新贵。

    这个毫无背景的寒门子弟,先是扳倒了东宫储君,又掀翻传承百年的符咒世家,最终以中级符师的资历执掌军机阁符篆院。

    如今大楚境内,纵是统兵百万的元帅见他,亦需执弟子礼。

    这般际遇羡煞旁人,而当事人此刻正斜倚在暖阁软榻上,嘴角噙着得意笑容。

    镇西王府的琉璃瓦上落着细雪,世子李慕白执杯对饮,那位红衣乌发的姜姓贵女素手斟酒,炭炉上的青梅酒正咕嘟作响。

    风雅之事向来与楚阳无缘——镇天魔狱城谁不知这个暴发户的做派?

    可这不妨碍他享受着权势带来的甘美滋味。

    楚阳被突如其来的名声所困,连府门都不敢轻易踏出,整日躲在庭院里自斟自饮。

    此刻微醺的世子李慕白正举着酒杯高谈阔论:

    “这世道总要捧几个英雄当招牌,好让平头百姓有个精神寄托——你现在可不就成了全楚国的活招牌?”

    自从与叶秋那场符文比试被茶馆说书人添枝加叶,楚阳的名字如同燎原野火席卷全国。

    街头巷尾传唱着稚童新编的顺口溜,连深闺小姐们都在绣帕上描画他独创的符文纹样。

    “少来这套!”

    楚阳将酒盏重重一放:“小白你老实交代,这些编排故事是不是你找人散播的?若敢撒谎,我明天就改户籍当李家人去。”

    李慕白笑得酒液都晃出了杯沿:“果然瞒不住你,不过这可是我家王爷的手笔,你有胆量找镇西王理论去?”

    说罢故意朝王府正殿方向努了努嘴。

    楚阳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叹气。

    他自然明白李宏基的深意——在暂缓推广新型符文矩阵的计划下,镇西王府需要竖立起足够分量的行业标杆。

    虽然他现在资历尚浅,但接连破解古符文残卷、改良军用传讯符的战绩,已然让他在专业领域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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