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沥泉关城门外。

    外出下葬的老人总算是回来了,棺材没了,驴车没了,只有爷孙女两人手牵着在夜色中穿行。

    城门口的守军好像换了一茬人,一个个神色漠然,闪耀的火把之下映出一张张冷厉的脸颊还有寒光闪闪的兵刃。

    老王头拉着孙女小心翼翼地走到城门外,低伏腰身:

    “军爷,小老儿是下午出去送棺下葬的,还请行个方便,放小人进城。”

    寂静,一片寂静。

    根本无人回话,唯有一道道冰冷的眼神投射过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老王头莫名感到一阵不安,小凤也满脸紧张,抓着爷爷的手握得更紧了。老人悄悄地扫视周围,突然发现城门楼子上吊着一具死尸,孤零零的尸体在风中晃啊晃,格外恐怖。

    老人瞳孔骤缩,这家伙不是白天盘问自己的百夫长吗?

    就在这种死一般的寂静中,城内忽然走出一名身穿锦衣的男子,嘴角勾着一抹笑容:

    “就是你,下午出城了?”

    他不是旁人,正是昌平侯景建成!

    “是,是的。”

    老王头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草民是做棺材生意的,靠给旁人打棺下葬为生。今天下午草民接了一桩生意,送一具尸体去城外埋了,到现在方归。”

    “呵呵,我知道,染了瘟疫嘛。”

    景建成笑眯眯的:

    “棺材生意好啊,人人都会死、人人都用得上,你看城门楼子上那具尸体,给他打造一副棺材要多少银子?”

    “额,这,这……”

    老王头一下子就愣住了,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知道他为什么被吊死吗?”

    景建成神色平静,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

    “沥泉关早有严令,不得放任何人出城,这家伙倒好,区区一个百户就敢把你放出去,当真是不知死活啊。

    说起来他这条命是被你害死的,要我说您老该送他一副棺材才是。”

    “我,我……”

    冰冷的话语回荡在耳边,老王头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一股不安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你的棺材有夹层吧?”

    下一句话让老王头浑身颤抖,扑通往地上一跪:

    “草民,草民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什么夹层?”

    “那我可以说得更明白点。”

    景建成背着手,一步步走到老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家住悬崖之下的小山村,前几天救了个落水遇难的人,今天你借着送棺下葬的名义,将此人藏于棺材的夹层里,偷偷送了出去。

    我说得对吗?”

    短短半天,老人的底细已经被摸得一清二楚。

    “没,没有,小人冤枉啊!”

    老王头一哆嗦,拼命的磕头:

    “小人确实住在悬崖之下的小山村,但草民一直做棺材为生,本本分分,岂敢藏人出城?

    冤枉!小人冤枉啊!求大人明查!”

    “唔?冤枉?”

    景建成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小凤的脑袋:

    “多漂亮的小丫头啊,若是也被挂在城头,该多可惜?”

    短短一句话,老王头的身体就如筛糠般抖了起来,脸色惨白,目光绝望。

    “再问你最后一次。”

    景建成的目光终于冷了下来,盯着老头:

    “你,是不是,藏了一个人出城!”

    ……

    大乾,皇城,御书房。

    刚刚登基不到一个月的新皇景翊负手而立,面前挂着一幅巨大的疆域图,大乾十四道标注得清清楚楚。

    此刻景弘驾崩、景翊登基、宣布景淮、洛羽为反贼的消息差不多传遍了天下。

    民间谣言四起,你到底是储君继位还是谋逆篡位,谁说得准?

    如此惊天大乱,举国震动!

    别看他才登基旬月,可举手投足间俨然有帝王之风,尤其是那身龙袍,将其身姿衬托得格外挺拔。

    “陛下,从南境调来的八万兵马已经全数抵达京畿周边待命,收编的左右威卫、左右武威卫、禁军等各部也有八万之众,眼下正在重新整编。

    另外,新招募的青壮士卒……”

    开口说话的乃是新任兵部尚书赵思淼,赵家同样是南境大族之一,身为赵家家主的赵思淼刚刚从南境抵京不到十天,就摇身一变成了兵部尚书。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外如是。

    “很好,赵尚书还有各位大人们都辛苦了。”

    景翊面露笑意,南境兵马可是他的底牌,有了兵,他的底气就足。

    以往朝廷一直以为南境边军差不多在十万上下,可现在景翊大手一挥,立马有八万兵马抵京,南境难道真的只有十万人?

    “景淮和洛羽这两个反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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