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站在自家院子中央，夜风微凉，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院中那道人影并未离去，反而缓缓转过身来，披着一身月白长衫，面容隐在树影之下，只露出一双清冷如霜的眼眸。
“你回来了。”那人轻声道。
陈言眯了眯眼，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扳指??那枚曾被封印、如今却隐隐发烫的法器，此刻正安静地戴在他的手指上，仿佛只是件寻常饰物。但他知道，它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因为它恢复了力量，而是因为……它被人动过了。
“归庚？”陈言试探着唤了一声。
树影晃动，却没有回应。倒是屋内传来一声猫叫，小白从窗台跃下，落地无声，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翘起，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像是在示意什么。
陈言心头一紧。
他知道小白不会无缘无故示警。这猫虽是灵体化形，平日懒散贪吃，可一旦察觉危险，便会竖起背毛低吼，甚至主动出击。而现在它这般温顺，反倒更让他不安。
他缓步走向客厅，推门而入。
灯亮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黑衣，短发，眉目冷峻，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顾家老祖??那位传说中早已闭关不出、实则已被心魔侵蚀殆尽的鬼族尊者之一。
“你来做什么？”陈言站在门口，并未上前。
顾家老祖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我就不能来看看故人之子？”
“我不是你口中的‘故人之子’。”陈言声音平静，“我与你顾家无亲无故，也从未承你半分恩惠。若非当年老太太点破，我甚至不知道你曾在我命格中埋下一道禁制。”
顾家老祖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沙发扶手，节奏缓慢而沉稳：“你说得对。你是不该属于我们这一代的人。你太年轻，也太干净。可正因为如此……你才最适合成为那个破局之人。”
“破什么局？”
“心魔之局。”他缓缓起身，目光落在陈言左手的扳指上，“你可知为何这枚扳指突然有了反应？为何它能挡住你的元气注入？因为它不再是单纯的封印之物，而是成了‘钥匙’。”
陈言瞳孔微缩。
“钥匙？”他低声重复。
“通往不归城的钥匙。”顾家老祖语气陡然转冷，“当年我败于心魔，被困识海八百年，靠的便是这枚扳指残存的一缕意志支撑。如今它苏醒，意味着心魔也即将彻底复苏。而你……是你让它苏醒的。”
空气骤然凝滞。
陈言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无数片段：域界归来时的异常感应、扳指突如其来的抗拒、以及那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法力波动……
原来不是巧合。
是他强行催动元气探查扳指时，无意间唤醒了其中沉睡的力量。
“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帮你斩杀心魔？”陈言冷笑，“你不怕我趁机反噬？毕竟……你现在的状态，未必挡得住我全力一击。”
“我不怕。”顾家老祖竟点头承认，“我确实虚弱，若你真要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但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比谁都清楚，一旦我死，心魔将完全失控，届时不只是港城，整个东南沿海都将陷入血灾。那些游荡于人间边缘的怨魂厉鬼，会借机破界而来。而你……最讨厌的就是无辜者遭殃。”
陈言沉默。
他说得没错。
他曾亲眼见过心魔吞噬整座村庄的惨状??活人一夜之间变成行尸走肉，眼中只剩下猩红与饥渴。那种灾难，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挽回。
“你要我怎么做？”他终于开口。
“去不归城。”顾家老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漆黑如墨的符?，“带着它，进入我的识海。在那里，你会看到真正的战场。找到心魔本源，将其斩灭。只要你成功，这枚符?便会自动引爆，连同心魔一同灰飞烟灭。”
陈言盯着那符?，眉头紧锁：“代价是什么？”
“你的寿元。”顾家老祖坦然道，“每一次进入他人识海作战，都会消耗施术者的阳寿。每深入一刻钟，折损三年寿命。以心魔之强，至少需鏖战两个时辰以上。换言之……你要付出近三十年的命。”
陈言呼吸一滞。
三十年。
他不过三十出头，正值盛年。若真耗去三十年寿元，等于直接步入暮年。
可他没有犹豫太久。
“好。”他伸手接过符?，“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事后，你必须交出顾家所有关于‘命格篡改’的秘典。我要知道当年是谁动了楚可卿的命数，又是谁把她标记为‘灾星’。”
顾家老祖眼神微动，随即一笑：“成交。”
话音落下，他身形渐淡，如同雾气消散于夜风之中，唯余一句低语回荡在屋内：“明日午时，我在云宗外等你。别迟了……心魔已经开始啃食现实边界了。”
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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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那人轻声道。
陈言眯了眯眼，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扳指??那枚曾被封印、如今却隐隐发烫的法器，此刻正安静地戴在他的手指上，仿佛只是件寻常饰物。但他知道，它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因为它恢复了力量，而是因为……它被人动过了。
“归庚？”陈言试探着唤了一声。
树影晃动，却没有回应。倒是屋内传来一声猫叫，小白从窗台跃下，落地无声，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翘起，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像是在示意什么。
陈言心头一紧。
他知道小白不会无缘无故示警。这猫虽是灵体化形，平日懒散贪吃，可一旦察觉危险，便会竖起背毛低吼，甚至主动出击。而现在它这般温顺，反倒更让他不安。
他缓步走向客厅，推门而入。
灯亮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黑衣，短发，眉目冷峻，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顾家老祖??那位传说中早已闭关不出、实则已被心魔侵蚀殆尽的鬼族尊者之一。
“你来做什么？”陈言站在门口，并未上前。
顾家老祖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我就不能来看看故人之子？”
“我不是你口中的‘故人之子’。”陈言声音平静，“我与你顾家无亲无故，也从未承你半分恩惠。若非当年老太太点破，我甚至不知道你曾在我命格中埋下一道禁制。”
顾家老祖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沙发扶手，节奏缓慢而沉稳：“你说得对。你是不该属于我们这一代的人。你太年轻，也太干净。可正因为如此……你才最适合成为那个破局之人。”
“破什么局？”
“心魔之局。”他缓缓起身，目光落在陈言左手的扳指上，“你可知为何这枚扳指突然有了反应？为何它能挡住你的元气注入？因为它不再是单纯的封印之物，而是成了‘钥匙’。”
陈言瞳孔微缩。
“钥匙？”他低声重复。
“通往不归城的钥匙。”顾家老祖语气陡然转冷，“当年我败于心魔，被困识海八百年，靠的便是这枚扳指残存的一缕意志支撑。如今它苏醒，意味着心魔也即将彻底复苏。而你……是你让它苏醒的。”
空气骤然凝滞。
陈言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无数片段：域界归来时的异常感应、扳指突如其来的抗拒、以及那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法力波动……
原来不是巧合。
是他强行催动元气探查扳指时，无意间唤醒了其中沉睡的力量。
“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帮你斩杀心魔？”陈言冷笑，“你不怕我趁机反噬？毕竟……你现在的状态，未必挡得住我全力一击。”
“我不怕。”顾家老祖竟点头承认，“我确实虚弱，若你真要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但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比谁都清楚，一旦我死，心魔将完全失控，届时不只是港城，整个东南沿海都将陷入血灾。那些游荡于人间边缘的怨魂厉鬼，会借机破界而来。而你……最讨厌的就是无辜者遭殃。”
陈言沉默。
他说得没错。
他曾亲眼见过心魔吞噬整座村庄的惨状??活人一夜之间变成行尸走肉，眼中只剩下猩红与饥渴。那种灾难，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挽回。
“你要我怎么做？”他终于开口。
“去不归城。”顾家老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漆黑如墨的符?，“带着它，进入我的识海。在那里，你会看到真正的战场。找到心魔本源，将其斩灭。只要你成功，这枚符?便会自动引爆，连同心魔一同灰飞烟灭。”
陈言盯着那符?，眉头紧锁：“代价是什么？”
“你的寿元。”顾家老祖坦然道，“每一次进入他人识海作战，都会消耗施术者的阳寿。每深入一刻钟，折损三年寿命。以心魔之强，至少需鏖战两个时辰以上。换言之……你要付出近三十年的命。”
陈言呼吸一滞。
三十年。
他不过三十出头，正值盛年。若真耗去三十年寿元，等于直接步入暮年。
可他没有犹豫太久。
“好。”他伸手接过符?，“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事后，你必须交出顾家所有关于‘命格篡改’的秘典。我要知道当年是谁动了楚可卿的命数，又是谁把她标记为‘灾星’。”
顾家老祖眼神微动，随即一笑：“成交。”
话音落下，他身形渐淡，如同雾气消散于夜风之中，唯余一句低语回荡在屋内：“明日午时，我在云宗外等你。别迟了……心魔已经开始啃食现实边界了。”
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