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辇落在运河镇的老码头时,正是初夏。河面上飘着乌篷船,橹声咿呀,混着诊所飘来的薄荷香。张兴东顺着"周牙医诊所"的木牌走,远远看见个穿白大褂的男子,正蹲在门口,给个换牙的孩童看掉落的乳牙,声音温和得像在说船家话。正是周世雄。

    "先生,看牙吗?"周世雄抬头时,琥珀色的阳光落在他眼角,笑起来露出颗小虎牙,像极了稳舟船头磨损的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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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兴东摸了摸脸颊:"近来总觉得牙床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硌着。"

    诊室就在老屋的前堂,墙上挂着幅运河图,图上的稳舟被画得格外仔细。周世雄让他躺下,灯光照在牙床上,他忽然"咦"了一声:"您这牙床底子好,就是有点上火,我给您配点漱口的草药水,含三天就好。"他转身取药时,白大褂的袖口卷起,掌心的胎记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我这药水是用运河边的薄荷和芦苇根熬的,比城里的西药温和,老人们都爱用。"

    张兴东望着他配药的动作,忽然想起当年稳舟上,他总备着防晕船的草药,也是这样细心地按量调配。

    "夜里关了诊所门,我常对着老橹说话,"周世雄把药水倒进小瓶,动作轻得像在给船板刷桐油,"那是我爹留下的船橹,放在后院,摸着它就像摸着船帮。有次那假药贩子来捣乱,是老橹忽然从墙上掉下来,砸在他脚边,才算把人吓走。"他忽然笑了,指节敲了敲桌面,"先生,您说器物有魂吗?我总觉得,有什么在帮着我守着这诊所呢。"

    张兴东望着他掌心的胎记,想起当年暴雨夜,稳舟裂着船板却仍托着孩童的模样。"有的,"他轻声说,"它们记着人的本分,比谁都长久。"

    那天他在诊所待了很久,看周世雄给老人补牙,看他教孩童刷牙,看他在灯下整理病例。他发现他写病例时,总爱用左手按住纸角,这姿势和当年他在船板上记账时一模一样;他给穷人减免费用时,会轻轻拍对方的手背,说"牙好胃口就好,比啥都强",像极了稳舟载着穷苦人过河时,总格外平稳的模样。

    "您也划过船?"周世雄见他总盯着墙上的运河图,忍不住问。

    "嗯,年轻时在运河上撑过几年船。"张兴东指着图上的乌篷船,"很像我当年那只,叫稳舟。"

    周世雄眼睛一亮:"真的?我给诊所取名'安舟',总觉得这名字耳熟,好像打小就听人念叨过。"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不瞒您说,我总做些怪梦,梦见自己在水里漂,看见好多人抓着我的'身子'喊救命,还有人在我'身上'刻字......"

    "那不是梦,是稳舟的记忆。"张兴东看着他眼里的光,"它记了三百年,就为了让你接着'摆渡'——渡人脱离牙病之苦,就像当年它渡人过河。"

    周世雄手里的药瓶"当啷"掉在桌上,药水溅出来,在桌面上漫开,像片小小的水洼。

    接下来的日子,张兴东常借着"复诊"的由头来诊所。他知道了周世雄为了学种植牙技术,自费去省城进修,夜里在旅馆啃书本到天亮;知道了他给码头的搬运工看牙,总多送几管牙膏,说"你们用牙咬绳子多,得勤护着";知道了他最大的心愿,是在镇上开个护牙学堂,教孩子们从小爱护牙齿,别像老一辈船工似的,到老了满嘴牙掉光。

    "先生,您说这踏实看病的日子,能长久吗?"有次收了诊,周世雄坐在门槛上,望着运河上的归帆问。

    张兴东望着他掌心的胎记,想起当年他对稳舟说"只要还有人要过河,咱就不歇"。"能的,"他说,"只要你守着病人的牙,就有人守着你的诊所。"

    这天张兴东又来诊所,却见门板上贴着张字条,是用钢笔写的工整字迹:

    "先生,假药贩子带了人来砸诊所,说我断他财路。我往码头的老船上躲了,您别找我。等他们走了,我就回来。这诊所是给街坊看牙的,不能就这么没了。"

    字迹被雨水晕开了几处,旁边画着艘小小的乌篷船。

    张兴东捏着那张纸,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周世雄的气息在码头的老船上游荡,带着不屈和愤怒,像当年稳舟被巨浪拍打时,仍死死咬着河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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