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得越来越密,像是天空撕碎了云絮,无声无息地铺满整座山脉。岳峰仍坐在白桦树下,那本旧日记摊在膝上,纸页被风轻轻掀动,发出细微的沙响。金影卧在他脚边,呼吸缓慢而沉重,老迈的身体已不再如当年那般矫健,但它额心的金纹仍在月光下隐隐发亮,像一盏不灭的灯。

    于盼盼送来一件厚毛毯,轻轻搭在岳峰肩头。“你又在这儿坐了一夜。”她低声说,“明天就是山祭了,村里人都在准备,你不去看看?”

    岳峰没回头,只是抬手抚过白桦树干上的刻痕??“念母”二字已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但他每天都会用猎刀重新描一遍,仿佛这样就能让母亲的记忆多活一天。

    “我在等。”他说。

    “等什么?”

    “等它开口。”

    于盼盼沉默了。她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三年来,那枚琥珀色的卵始终未破壳,却也未曾死去。它静静躺在地下密室的石台上,被小金影每日衔来松针覆盖,被岳山用稚嫩的手指轻触,被全村人轮流守夜供奉一碗温粥。它不长,也不衰,仿佛时间在它身上停驻。

    可昨夜,它动了。

    不是颤,不是裂,而是从内部透出一道极淡的金光,如呼吸般明灭三次。监控房的热感仪捕捉到那一瞬的地脉波动,频率与三十年前“阿弟”初醒时完全一致。

    “它要出来了。”孝文今早赶来通报时,声音都在抖,“不只是它……七根铜柱昨晚同时升温,鹰巢那边的红外镜头拍到,七只‘山叔’全在往‘天坑’方向移动。”

    岳峰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夜的场景:八道光影在地底交汇,七团灵魂之火环绕未生之卵,宛如守护,又似祈祷。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孵化,而是一场跨越生死的传承??是“仁守千山”的意志,终于找到了下一个承载者。

    翌日清晨,山祭开始。

    没有锣鼓,没有喧哗,只有十二名老猎人手持油灯,沿七星火山口布下七圈米粒与艾草,形成古老的“归灵阵”。孩子们穿着新缝的虎头鞋,在碑前跪坐成环,每人手中捧着一片写有名字的木牌:有的写着“义”,有的刻着“信”,最中间那块,则由岳山亲手涂上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小弟”。

    岳峰抱着他走进密室时,空气骤然安静。

    那枚卵静静躺在石台中央,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蔓延。小金影伏在地上,将额头贴向卵壳,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吟鸣,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安抚。其余七兽依次列队而入,各自站定方位,虎踞雷音、豹守东南、狼巡西岭、熊镇北坡、鹰盘高崖、蛇缠地脉、鹿行村落边缘??它们不动,不语,唯有双眼金光流转,映照整个密室如白昼。

    突然,一声轻响。

    咔??

    第一道裂缝彻底绽开。

    一股暖流自卵中溢出,带着松脂与雪水的气息,瞬间弥漫四壁。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崩裂,金光暴涨,几乎刺目。众人下意识后退一步,唯有岳山挣脱父亲怀抱,跌跌撞撞爬上前,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那即将脱落的壳片。

    就在那一刻,一个声音响起了。

    不是吼叫,不是嘶鸣,也不是人类的语言。

    而是一种极其柔和的震动,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心跳,又似风吹过千年古树的叶隙。它直接进入每个人的脑海,清晰得如同耳语:

    **“哥……”**

    岳峰浑身一震。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他听懂了。所有人都听懂了。

    那不是简单的发音,而是一个延续了三十多年的称呼,是从“阿弟”口中第一次喊出的亲情,如今穿越生死、跨越血脉,再度降临人间。

    密室之中,第八只新生灵缓缓探出头颅。它的体型比小金影幼时更小,通体覆盖着近乎透明的浅金色绒毛,额心有一枚菱形印记,形状竟与母亲日记夹页中的虎头铜钮一模一样。它睁眼的第一刻,目光便落在岳山脸上,然后微微歪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是在确认什么。

    岳山咯咯笑了,一把抱住它脖子:“你是我的弟弟!”

    新生灵没有挣扎,反而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随即转头望向岳峰,眼神清澈如山泉。

    岳峰单膝跪地,伸手抚过它柔软的头顶,声音哽咽:“欢迎回家。”

    自那日起,千山共育园多了第八位“山叔”。村民们唤它“小八”,但岳峰知道,它真正的名字,早已刻在历史深处??它是“仁守千山”最后的火种,是母亲用命护住的根脉,是彪、阿弟、金影一路传递下来的魂。

    它不称王,不立碑,却成了所有孩子心中的守护神。每当夜深人静,总有村民看见它独自蹲在无字碑前,仰头望着星空,仿佛在聆听某种只有它能听见的声音。

    春天再次来临,万物复苏。

    岳峰带着两个孩子巡山的日子越来越多。岳山骑在小金影背上,小八则跟在一旁,时而跃入林间追逐飞鸟,时而停下嗅闻地面痕迹。他们走过雷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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