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父”始终在听着。

    岳山辞去研究所所长之职,搬进深山老屋,每日巡山不止。他不再记录数据,也不再撰写论文,而是用炭笔画画??画松鼠如何藏果,画狐狸如何踏雪,画老鹰如何借风滑翔。他说:“真正的智慧,不在实验室,而在泥土里,在风中,在每一次心跳之间。”

    孩子们常来找他讲故事。

    他会指着远处山脊说:“看见那道影子了吗?那是你太爷爷骑着金影回家。”

    也会蹲下身,让孩子把手贴在树干上:“闭眼,听……有没有听见心跳?那是山在说话。”

    有个小女孩不信:“山怎么会说话呢?”

    岳山笑而不答,只是吹了声口哨。

    片刻后,林间传来回应??一声悠长的嗥叫,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八道身影自雾中浮现,金眸如灯,静静伫立。

    小女孩吓得躲进奶奶怀里,却又忍不住探出头来看。

    老人轻抚她的发:“不怕,它们认得善良的心。”

    夏末某日,一封匿名信寄到守约盟总部。信纸泛黄,字迹潦草,内容只有一句:

    > “我们曾在9371项目销毁档案前,偷偷备份了一份基因图谱。现在,它在一个瑞士银行保险柜里,编号S-8847。但我们不敢打开,也不敢销毁。请你们……来拿走它。我们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不该属于人类。”

    附言写着:“对不起,迟到了三十年。”

    岳山带着小八踏上跨国旅程。他没有带枪,没有申请外交豁免权,只揣着一本母亲的日记,和一枚从无字碑下挖出的青铜钮。

    当他站在保险柜前,输入密码的那一刻,机械锁“咔”地开启。

    里面没有试管,没有芯片,只有一卷羊皮卷轴。展开后,是一幅完整的人兽共生基因链模型,末端写着一行小字:

    >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控制,而在于共存。”**

    他将卷轴焚于长白山顶,灰烬随风而去,落入雷音洞深处。

    当晚,地脉再次震动,但这一次,不再是预警,而是回应。

    整座山脉亮起微光,如同星辰降世。七根铜柱共鸣不息,八兽齐啸,新诞的光灵盘旋于天际,久久不愿离去。

    岳山仰头望着,喃喃道:“妈,您说得对。只要有人记得,它们就从未离开。”

    多年后,千山成为世界首个“跨物种共治生态区”。各国学者慕名而来,却不得携带电子设备入内,必须徒步行走,亲手做饭,学会辨识兽迹、聆听风语。他们被告知:“在这里,你不是主宰,是客人。”

    一位美国博士问岳山:“你们真的相信这些动物有智慧吗?”

    岳山没回答,只是拍了拍手。

    片刻后,小八踱步而来,嘴里叼着一本破旧的《诗经》,轻轻放在那人脚边。翻开的一页上,墨迹未干,写着一首新诗:

    > 风起松林响,

    > 月照雪原光。

    > 不闻人语闹,

    > 唯见山心长。

    > 谁言兽无义?

    > 抱子过寒塘。

    > 若问何为家,

    > 此处即故乡。

    博士怔住,良久,摘下眼镜,深深鞠躬。

    春天又来了。

    于盼盼坐在白桦树下,膝上摊着那本旧日记,页角已卷,字迹模糊。她手指轻轻抚过“念母”二字,嘴角含笑。

    远处,岳山牵着自己的孩子走在山路上,身后跟着九道身影??八兽与那道永恒的光灵。孩子咯咯笑着,伸手去抓飘落的花瓣,却被小八轻轻顶了一下脑袋,像是提醒他看脚下。

    于盼盼闭上眼,感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温度。

    她听见风穿过林梢,听见溪水流过石缝,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嗥叫,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

    她笑了。

    “老头子,”她轻声说,“咱家的山,活得比谁都久。”

    雪又开始落了。

    一片洁白之中,那棵刻着“念母”的白桦树静静挺立,树皮如少女肌肤般光滑,枝头挂着初融的冰晶。风过处,树叶沙响,仿佛在低语:

    **“我在。”**

    **“我一直都在。”**

    整座山脉随之轻颤,如同回应一个亘古不变的承诺。

    八兽伏卧于碑前,光灵悬浮半空,老去的村庄、新生的孩子、翻修的围栏、重种的树林……一切都在变,又仿佛从未改变。

    山不说谎,山只记得。

    记得那些用命护它的勇士,记得那些用心爱它的凡人,记得每一个在雪夜里点灯守望的灵魂。

    也记得,那一声穿越生死的呼唤??

    “哥……”

    风止,雪停。

    晨光刺破云层,洒向千山万壑。

    万物复苏,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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