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纳浑身颤抖,她的乳母连忙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推向前,希望她能够去求得伊本的宽恕。但埃米纳站住了,她看着门重新在她面前关上,摇了摇头:“没用。”

    无论伊本是借题发挥,还是当真以为她的贞洁已经受到了损害,他们的婚姻已经完了。

    埃米纳抬起头来,她的面孔上已经褪去了愤怒带来的血色和失望带来的白色,重新回到了如同月色般的沉静之中,她披好在拉扯中掉落的头巾,走到一旁的箱子旁,她跪下,打开箱子,手指在那些精美的饰品中一一掠过,最终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个。

    而在她尚未转过身来之前,就听到房间里的侍女突然发出了几声惊叫声,虽然低微,但已经惊动了门外的卫兵,他们立即打开门冲了进来,在房间里四处搜索,却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他们凶狠地抓起了埃米纳的乳母——埃米纳终究还是他们主人的妻子——即便她们的主人已经发誓要将她休弃,他们也不敢轻易去碰触她。

    “我们听见了尖叫。”一个卫兵冷冷的说道,同时他手上的弯刀装作无意地微微提起,抵住乳母的胸膛:“是什么人进来了吗?”

    “这里可是高塔之上,”乳母颤抖着声音回答道,“什么人可以从这里进来呢?是一只蝙蝠,很大的蝙蝠,它从窗口冲了进来,盘旋了一周后又飞走了。”

    卫兵不太相信地丢开乳母,让她跌倒在地上,而后又搜查了整个房间,但除了惊慌失措的侍女和主人的妻子之外,他们什么也没能找到。

    或许真是一只蝙蝠。

    埃米纳看着卫兵们重新退了出去,关上门,门外又传来了上锁的声音,乳母气得脸色发白,随后她看向侍女中的一个,又是恼怒,又不由得叹服于这个刺客的大胆。

    是的,在埃米纳回身去找那些信物的时候,从窗口突然掠进了一个人——一个白发的阿萨辛刺客。而埃米纳曾经和自己的乳母说过这个人,虽然说最终救了她的是一个基督徒的骑士,但若要说最初的恩人,还是要落在这个阿萨辛刺客身上——她是一个白发的女人,也是有名的绮艳——拉齐斯都曾经是她的幕下之宾。

    她当真是飞进来的,至少由她们来看是如此,甚至没有碰触到窗外墙壁上的污物。她犹如一阵微风,一阵花香般的落入了这个房间。而在侍女们无法控制的发出尖叫的时候,她就已经从容的捡起一块头巾披在了自己的头上,盖住了那显眼的白发以及半张面容。

    虽然卫兵知道有一些侍女一起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却没有太过在意她们的数量,他们大概也想不到那些为了躲避他们,仓皇的东躲西藏的侍女中的一个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刺客。

    这或许就是男人根深蒂固的固有认知,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哪怕发现了刺客,只要她是个女人,他们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埃米纳注视着莱拉,莱拉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是吧?”刺客问道,“要我去杀了他吗?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就足够。”

    埃米纳没有丝毫犹豫解下了脖子上的项链,递给莱拉,但她的要求并不是让这个阿萨辛刺客去杀了伊本,霍姆斯的总督伊本身边同样有得到先知启示的“学者”。

    而且,伊本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

    他只是那些苏丹和哈里发推出来的棋子罢了,赢了固然好,但输了,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能算是一个损失——就像是她的弟弟萨拉丁。

    萨拉丁在约旦河谷一战后,遭到了许多人的指责,他们认为他不但没有去和基督徒打仗,反而因为那些愿意奋勇作战的人遭到的失败而惩罚他们,着实不应该,更别说他之后还后撤回了埃及,将大马士革拱手奉给了基督徒。

    但埃米纳看的很清楚,她离开萨拉丁,并不是因为那些人对弟弟的污蔑,而是出于一个妻子和母亲的忠贞,想要回到自己的丈夫身边罢了。

    她知道那些人抱怨连连,只不过是因为萨拉丁没有按照他们希望的那样与基督徒在大马士革两败俱伤,又被法蒂玛王朝的那些余孽乘机反扑,重新沦为一只丧家之犬。

    他们宁愿看到法蒂玛王朝再次出现一个懵懂无知的幼主,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生存着,也不希望看到撒拉逊人的世界中崛起一位如同努尔丁这样的雄主。

    毕竟萨拉丁可以说是继承了努尔丁的遗志,要叫整个撒拉逊世界统合起来——这样才能对抗十字军。但统一则意味着他们就再也无法继续做他们的总督、埃米尔、苏丹甚至是哈里发了——哪怕现在阿拔斯王朝的哈里发就是个傀儡,他仍然不喜欢萨拉丁——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声音,多可怕?!

    而且,不管怎么说,萨拉丁原本是库尔德人,而库尔德人最早是突厥人和撒拉逊人的雇佣兵。

    “你不可能杀死所有的人,但你或许可以帮我,或者说是帮你的主人去做一件事情。”

    莱拉微微有些惊讶,“什么事情?或者说,你知道我的主人是谁?”

    “能够收容一个阿萨辛刺客的人不多——你的主人是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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