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过,亲耳听过,与这个年轻人有所接触后,腓特烈一世马上转变了心意。

    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侍从和臣子,塞萨尔真是做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这件事情没什么可争执的,”塞萨尔说:“如果要向大马士革派出使者,除了我还能有谁呢?”这句话说得鲍德温都为之蹙眉,理查更是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你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如果他们真想要求饶,现在就可以打开城门,跪在地上。恭敬地请我们进入。

    既然没有,那就是决定要与我们死战,派什么使者——哪怕是他们的先知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理查说的也对,但塞萨尔有着他的想法,“城中大约还有四五千个基督徒,”他低声说:“伊本已经决定将他们在开战之时全部杀死。我想要试一试,是否能够把他们救出来?”

    腓特烈一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要说在欧罗巴,哪个君王不曾有过仁慈的美名呢,就算是他领地上的那些红衣亲王与罗马的教皇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在见了他的时候,还不需要一套套的好话往上说?

    那些垂低在他面前的头颅,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叫他不悦的声音,而他所见到的贵族、官员也多的是用仁慈来标榜自己,为自己打造个好名声的,但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借此谋夺权力,又或是为了获得某位贵妇人的好感,又或是更长远——为了自己能够升上天堂。

    但塞萨尔这么做,腓特烈一世这看不到半点好处。

    “我这样做也是有原因。”塞萨尔耐心的解释道。“或许您还不知道我曾经在大马士革外救了萨拉丁的姐姐,也是霍姆斯总督伊本的妻子。”说到这里,他甚至有些微微的脸红,毕竟始作俑者也是个十字军骑士。虽然他可以说是一匹害群之马,但他确实受到了纵容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对于塞萨尔来说,他援救的不单单是一个无辜的女性,还是那份方才签订完毕,墨水未干的合约。一旦萨拉丁的姐姐在他们的领地上出了事,无论萨拉丁愿不愿意,都必须和他立即开战,否则的话,别说是将来的将领和民众,就连现在的臣属都会纷纷远离他而去。

    在撒拉逊人的世界中,女人的贞洁完全等同于其男性亲属的荣誉,这份荣誉值得用性命去换,她的父亲、丈夫、兄弟都必须感谢塞萨尔。

    这一点,在基督徒的文化中事实上也有体现。譬如威廉马歇尔,威廉在理查与他父亲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的战争中,因为曾受过埃莉诺王后的恩惠而毅然决然的站到了理查这一边,这让亨利二世十分愤怒。

    即便如此,他也不曾剥夺落在威廉马歇尔身上的官职和爵位。

    而撒拉逊人则更加看重恩情与回报,这可能与他们曾经是游牧民族有关,在茫茫的荒野与沙漠之中。如果鼓励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话,这个族群只怕还不等基督徒来到这里,就要自我灭绝了。

    “我可能会被拒绝,也有可能被驱逐出来。但至少我的性命是无需担忧的。”塞萨尔并未说错,只是理查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些不甘心的神色,“只是些平民而已。”他咕哝道,也知道自己无法扭转塞萨尔的想法。

    ——————

    伊本当然不会感到高兴,埃米纳的拒绝和逃离无疑是狠狠打在他脸上的一记耳光。

    他并不怀疑埃米纳的忠贞(但不妨碍用来大做文章),毕竟对于埃米纳来说,当时最好的选择是留在萨拉丁的身边,等待尘埃落定,即便萨拉丁砍下了伊本的头颅,埃米纳作为苏丹的姐姐依然可以获得一桩称心如意的好婚事,她的子女也可以得到妥当的安排,唯一一个可能受苦遭祸的就只有伊本。

    但她还是在萨拉丁的反对下回到了霍姆斯。

    但伊本并不满足于此,他还想要更多,在被埃米纳拒绝后,他便恼羞成怒,声称要用她的不贞来惩罚她和萨拉丁。

    但这只是恐吓而已,他不会那么做,毕竟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桩耻辱,只是叫他耿耿于怀的,是他隐约感觉到,埃米纳的逃离并不只是出自于对死亡的恐惧,更有可能是对他的……厌恶。

    一个妻子厌恶自己的丈夫,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但它就这样真实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更叫他难以启齿的是埃米纳对他的爱和如今的恨,或者更正确的来说轻蔑,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一点虚假。

    埃米纳当时抛却了身为苏丹姐姐的荣耀而回到他身边,是因为她爱他。而在发现他的无能和虚伪后,她又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就和回到他身边时一样坚决,就让他无来由的沮丧起来。

    他甚至不再召唤女人到身边服侍,因为他怕从那些眼睛中看出与埃米纳一致的漠然和嘲笑。

    但问题是就如塞萨尔所说的那样。当初埃米纳在大马士革城外遇袭,虽然罪人也是一个基督徒骑士,但救了他的同样也是一个基督徒骑士——他们甚至派遣军队护送了埃米纳一段路。

    无论如何,伊本也已经承认了塞萨尔这个恩人的身份,他甚至向他们赠送过礼物,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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