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战,我们就是翻山越岭,也会赶回来!”他掌心的厚茧蹭过剑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那柄陪他闯过无数险地的长剑,此刻正渴望着出鞘的锋芒。雪花女侠跟着拱手,素色裙裾上的雪沫簌簌落下,她的眼神亮得像淬了冰的剑:“天刀盟的恩情,我们记着。”云逸回礼时,指尖触到他们带着雪气的手,那温度里藏着江湖儿女的滚烫。他忽然想起初见雪花女侠时,她正踩着黑衣人首级冷笑,剑尖滴下的血在雪地里开出红梅;而独孤战那时还在为输了一场比武闹别扭,蹲在墙角用树枝划着地,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如今这两人站在一起,倒像两柄合鞘的剑,刚柔相济,连呼吸都透着默契。待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雪幕尽头,云逸转身时,靴底碾过地上的冰晶,发出细碎的裂响。他望着空荡荡的院门,忽然从袖中摸出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护法”二字——那是独孤战一直佩戴的,昨夜悄悄放在了他的案头。“来人。”云逸扬声道,廊下的侍卫立刻躬身,铠甲上的冰碴簌簌掉落,“飞鸽传书给独孤雪,让青山客即刻来天云山庄。”信鸽扑棱棱撞开笼门时,望海国边境的雪正下得紧。独孤雪勒住马缰,指腹摩挲着刚收到的密信,信纸边缘已被寒风冻得发脆。她身后的队伍如一条蛰伏的长龙,甲胄上的霜花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先头部队的斥候正猫着腰在林子里穿行,靴底踩断枯枝的轻响,惊起几只躲在雪巢里的寒鸦。“堂主,前面发现黑衣人踪迹!”斥候滚爬着回来,肩上的箭伤还在渗血,“至少有三十个,都带着淬毒的弩箭!”独孤雪猛地拔出佩剑,剑身在暮色里划出一道冷弧:“列阵!左翼绕后,右翼放烟!”她的声音压过风雪,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可当目光扫过身边年轻弟子冻得发紫的脸,心还是沉了沉——这些孩子里,最小的才十五,握剑的手还在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后退。黑衣人果然如饿狼般扑了出来,黑袍在雪地里像翻滚的墨团。为首的汉子狞笑着挥刀,刀风里裹着刺骨的寒意,直取独孤雪面门。她侧身避开时,瞥见对方腰间的骷髅令牌——是老对手“影杀堂”的标志,这些人比去年更狠了,招招都往要害招呼。厮杀声很快淹没在风雪里。有弟子被弩箭射中肩头,惨叫着倒下,血在雪地上洇开,像朵瞬间绽放又枯萎的花;也有黑衣人被削断手腕,闷哼着滚进雪堆,很快被新雪掩埋。独孤雪的剑上已染满血污,结冰后变得愈发沉重,可当她看到青山客从侧翼杀来,长剑翻飞如银龙,心里忽然踏实了——这个男人总说“有我在”,说这话时的眼神,比此刻的风雪更坚定。而天云山庄的书房里,云逸正对着舆图皱眉。望海国边境的红点已连成一片,像条蠕动的血蛇。他知道独孤雪的难处——青岚盟刚传来消息,他们的粮道被劫,弟子饿得只能啃树皮;苍云盟更糟,盟主被黑衣人暗算了,群龙无首的弟子正在内讧。这些消息像块块寒冰,压得他喘不过气。